比別人認真5倍!打怪十年拚入美國大氣總署 方慈瑋成掌星鏈資料第一人

方慈瑋卯起來不分日夜回應SpaceX所有疑慮,也因為雙邊高強度互動,SpaceX放手讓她閱覽所有衛星的即時機敏數據,供她的團隊研究衛星失控主因。 路透社
方慈瑋卯起來不分日夜回應SpaceX所有疑慮,也因為雙邊高強度互動,SpaceX放手讓她閱覽所有衛星的即時機敏數據,供她的團隊研究衛星失控主因。 路透社

比起同領域強者,方慈瑋沒有天才威能,她國、高中下課趕去補習,痛恨背書,沒上前三志願讓她發奮,苦讀入美國國家海洋暨大氣總署,還成為署內獲得星鏈授權解讀所有衛星資料的第一人。她解釋未知,奮進之道卻八股––比人家都拚。

台灣第一枚自製氣象衛星獵風者(Triton)9日在一片驚呼聲中升空。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科羅拉多州,方慈瑋也朝自己的太空夢奔馳。兩者的軌道都是不認輸的產物。

「我不像我妹,我沒有考上喜歡的學校,所以我高中花很多時間在讀書」。也是在那段期間,方慈瑋報名參加太空營,開啟她對浩瀚宇宙的想像,「太空實在太有趣、太有趣了」。

台北孩子對星體之著迷,讓她力擋母親一波波碎念攻勢,執意要念中央大學大氣科學系太空組(現與大氣組合併為太空科學與工程學系),大學期間也到中視氣象預報節目打工。

2006年,方慈瑋念博士班時拿到美國研究單位獎學金,正式前往美國受訓,吹響她年年跳火圈的闖關歲月。美國同儕背後的指導教授都是太空科學教科書的作者,職涯兩字似乎不難,對異鄉客方慈瑋來說,進入全美一等一的聯邦氣象機構卻是長達10年的關卡。

經年打怪,視訊螢幕前的方慈瑋沒什麼情緒起伏,反而以任立渝式的平穩口吻說,「我就是比人家認真5倍的那種認真」。

方慈瑋了解自己用「別人的語言」寫作絕對吃虧,內容也不一定能技壓來自各國的天文奇才,博士班畢業後的每份研究計畫書,她都一個字、一個字琢磨,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如此拚勁,讓她在研究計畫書通過率僅20%的死亡領域,每交件必過關。

畢業後,台灣並不熱衷太空,方慈瑋決定留在美國繼續練功,拿綠卡又是一年。即使有合適的聯邦職缺,一如每位不惜頭破血流圓美國鐵飯碗夢的外國人,方慈瑋差「身份」這道門檻,也只能再等5年取得公民資格再試。

2021年,方慈瑋總算等到國家海洋暨大氣總署(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NOAA,下稱大氣總署)開出理想職缺,突破重圍成為大氣總署的太空科學家,在太空氣象預報中心(Space Weather Prediction Center)帶領10人的團隊,是唯一「非白人」,也是唯三的女性。

太空氣象預報中心獨霸全美,沒有第二個聯邦單位能發佈相關資訊,從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SA)、美國太空軍(United States SpaceForce)、到美國太空探索科技公司(SpaceX)、亞馬遜(Amazon)等任何競逐外星天下的私人公司,多靠太空氣象預報中心輪班緊盯數據的科學家提供太陽活動和磁暴警示。

去年SpaceX旗下「星鏈」(Starlink)發佈新聞稿,指太空氣候不穩,星鏈衛星失聯,震驚大氣總署上下,單位主管接二連三詢問太空氣象預報中心是否出包、國會也來信質疑大氣總署疏失,導致美國商業行為受損。在這個節骨眼,方慈瑋自願成為星鏈衛星導控組(guidance navigation control team)的對口。

「我就勞碌命吧」。已取得公民身份的方慈瑋始終認為自己是外人,「所以我要比人家更認真,雖然說我是吃鐵飯碗的公務員,但是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人」。

她卯起來不分日夜回應SpaceX所有疑慮,也因為雙邊高強度互動,SpaceX放手讓方慈瑋閱覽所有衛星的即時機敏數據,供她的團隊研究衛星失控主因。方慈瑋沒有輕放這份信任,她的團隊就數據寫出一份扎實報告,繼續「磨」太空氣象預報模型,提供美國政府和商業衛星公司更精準的參考資料。

方慈瑋與SpaceX的故事仍是進行式,SpaceX一邊釋出一批批新數據,一邊遊說美國政府單位掏錢給方慈瑋的團隊,進行更多雙邊合作項目,10多間太空公司也陸續找上門,探詢合作機會。

「外面的人可能覺得我怎麼運氣這麼好,機會從天上掉下來,他們沒有看到我晚上11點還在寫信、回信,他們(太空公司)來問我問題,我一定馬上回」。

在美國大氣界打滾,41歲的方慈瑋從不認為性別會成為職涯攔路虎,反而美國近年掀起進步風潮,推崇多元、公平及共融(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DE&I),讓好強的她陷入自我懷疑,「他們挑我,是不是因為我是女生?還是因為我的年紀?」

美國政府數年前有項計畫,計畫主持人共3男3女,包括方慈瑋。其中兩位女性都約60歲以上,她不免好奇,主管是否要一位「中年女科學家」加入,來體現所謂的多元、公平及共融。

方慈瑋沒有讓這樣的想法困擾自己太久,她轉念善用這個趨勢,著眼團隊在大氣總署的發展,更不時想如何能運用自己的人脈,助攻正掀起太空熱的台灣。

眼下最實際的方式,是以一路的拚勁為跟在她身邊的兩位台灣學生打下基本功,讓「女生理科才不輸男生」的觀念植入她DNA的家鄉,讓台灣更有頑固上太空的自信。

NASA SpaceX 中央大學 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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