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海水退了沒穿褲，柯文哲沒解答的謎題

不論選前或選後，民眾黨主席柯文哲都是影響政局走向的最大變數。選前因為他，藍白合破局；選後因為他，綠白立法院長落選。柯文哲曾引股神巴菲特名言「海水退了就知道誰沒穿褲子」，但大家都知道沒穿褲子的人是誰，唯獨柯文哲仍不願照鏡子面對真相，至今還有三道謎題沒有解答。

第一道謎題是「電話門」。新國會一開幕，綠白就上演龍頭改選羅生門，民進黨發言人吳崢爆料，柯文哲在投票前主動致電醫界大老談綠白合作，遭民進黨拒絕；柯文哲則聲稱，是綠營要求他回電給醫界大老陳永興，他基於善意才會致電，並控告吳崢。綠白破局的劇情幾乎就是去年藍白分手的翻版，合作不成變成狗咬狗一嘴毛。

但問題不是誰主動，而是綠白都想藉由暗算對方拿下立法院長。總統大選後，民進黨冷嘲熱諷國民黨遇到詐騙集團，但面對權力誘惑，民進黨也差點失足掉入詐騙陷阱；八席民眾黨立委野心不小，異想天開欲吞掉民進黨五十一席立委。雙方對於「誰主動」各說各話，一場國會改選讓綠白陰謀浮上檯面，自詡公開透明的柯文哲原來最愛黑箱作業與密室交易？

第二道謎題是「副手門」。柯文哲選前大爆料，有人自稱美國阿拉斯加參議員助理到民眾黨，也有人稱美國在台協會主席羅森柏格要致電給他，更有人喊價他當副手就有二億美元，柯還曾點名，過程中有「余姓商人、季將軍、魏先生」。柯文哲說，他當醫生時很少遇到騙子，來打這場選戰，騙子、掮客實在太多了，還有各種國際騙子。

柯文哲語出驚人，民眾黨也信誓旦旦有證據，但當時媒體不斷追問，柯竟稱「這頁就把它翻過去」；民眾霧裡看花，國民黨也被穿小鞋。國民黨副總統候選人趙少康嗆聲，柯文哲要講就要負責講清楚，律師黃帝穎等人也提告涉嫌違反選罷法，但柯繼續顧左右而言他，「那就讓他們留在歷史上就好」。柯文哲選後可獲得上億元補助款，二億美元副手卻從此人間蒸發？

第三道謎題是「民調門」。柯文哲選前自信滿滿舉內參民調稱，「柯侯配」一定贏過「侯柯配」，讓藍白合大翻桌，他還揶揄「海水退了就知道誰沒穿褲子」，結果選舉結果證明「柯老三」一語成讖；「柯萊爾」選前說大話，民眾黨標榜的「科學、理性、務實」都成笑話。

對於外界質疑假民調，柯文哲辯稱，民眾黨內參民調絕對不可能造假，但因年輕族群加權，投票率愈高就會與民調結果更接近，這次的投票率僅七成一，使結果不如預期。問題是，歷年總統大選最高投票率是二○二○年的百分之七十四點九，當年蔡英文總統因「反送中」推動年輕人投票浪潮，若僅靠內參民調就自我催眠「小草變森林」，柯文哲難道棄科學改當宗教家？

電話門、副手門、民調門，民眾都只看到冰山一角，但柯文哲的戰術就是打帶跑，點火燒到對手就落跑，馬上再拋出另一個話題轉移焦點。柯文哲是操弄議題的箇中好手，甚至樂此不疲，才能在藍綠兩大黨之間找到生存空間。柯文哲以為，謎底不必交代，反正這頁很快就翻過去；但未來再談藍白合作，國民黨心生警惕；再想綠白合作，民進黨不敢信任；藍綠競爭，民眾黨更可能被邊緣化。

對柯文哲而言，沒有中心思想就是最高的中心思想，不斷改變正是唯一不變的真理。謎題未解，阿北可以假裝忘記了，也可以害怕想起來，但藍營刻骨銘心，綠營也點滴在心，選民沒有失智，小草也不會永遠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