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菁英 需更多悲天憫人精神

台灣大學廿七日舉行畢業典禮，校方邀請有AI教父之稱的輝達執行長黃仁勳做為致詞貴賓，受到媒體極大的關注，以閩南語開場，亦博得學生們的喝采。

據媒體報導，黃仁勳的致詞細數其公司從失敗走向成功的歷程，以及如何在AI時代站穩腳跟。黃仁勳的原意必然是想鼓勵台大畢業生，要具備愈挫愈奮，且不能被時代淘汰的精神。

然而，其致詞有一段話「either you're running for food or you're running from being food」，並勉勵台大學生記住要一直跑下去，而不是用走的，因為世界不會停下來等你。其中蘊含的菁英主義、個人主義，甚至是在資本主義時代弱肉強食的隱喻，卻值得商榷。

台大被視為台灣「最高學府」，學生可說是菁英中的菁英，不少在校生和校友亦以此自居。這個時代確實如同黃仁勳所言，變化的速度快到目不暇給；但他沒說出來的，還包括了國際政治正走向壁壘分明的對立衝突，而台灣內部政治，又由於兩岸關係的特殊性，被民粹政客撕裂得四分五裂。

菁英固然可以扮演引領潮流、創造前沿、決策判斷的角色，但這個時代同時還需要更多團結互助的悲天憫人精神。人之所以為人，意味著群己關係不見得只是獵人與獵物的角色；人類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之後得到的教訓，和平、互惠與互助，是「普世價值」不可或缺的部分。這也是中國傳統精神「天下為公」、「世界大同」，所追求的「命運共同體」境界。

除此之外，人類的面貌、性格與體格亦不盡相同，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有的人精力旺盛，有的人需要時不時停下腳步；有的人成就非凡，有的人在社會底層載浮載沉。台大的畢業生不應該只看到自己前景無量，還應該有足夠的胸懷和素養，看到這個世界的不美好，仍然充滿著種種缺陷和苦痛。

菁英倘若眼中只有個人成就，過度的個人主義，恐怕將會造就出更多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睥睨心態。近期社會爭議頗大的台大經濟系學生會長候選人政見，以及性平委員候選人的經歷，充斥著令人詫異的公然歧視；這已不只是言論自由與否的問題，還牽涉到了台灣社會階層「養成結構」轉型的負面後果。

黃仁勳先生的致詞依舊令人動容、鼓舞人心；但台大做為資源投入最多的高等教育場域，師生與校友所承擔的社會責任，遠遠不只有創造偉業，還必須有悲天憫人的人文社會關懷。這是令人尊敬的老校長傅斯年先生留下來的教誨和誡勉：「敦品勵學、愛國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