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運動週年 中國留學生辦歐洲藝術展紀念革命

中國白紙革命日前屆滿一週年，旅歐留學生串連舉辦藝術巡展，不讓記憶被抹去。法國成員告訴中央社，白紙是很重要的符號，他們正努力建構自己的敘事，表達對自由的熱愛並凝聚社群。

「白紙續寫」歐洲藝術巡展從倫敦來到第二站巴黎，今明兩天於巴黎北郊藝術園區，快閃展出近30件作品，包括討論數位監控並反思科技和人類關係的影片、畫作、詩作、政治嘲諷海報、印有女性勞工網路評論的衣服、裝置藝術及互動表演等。

巴黎站主辦單位為由中國留法學生組成的「自由廣場」，成員蔣不接受中央社訪問時表示，歐洲離散社群的年輕中國人9月時彼此見面，談論白紙一週年能做些什麼，「目前是社會運動的低潮期，因此我們尋找更溫和、有趣，讓更多人參與的方式來延續表達的訴求」。

最開始是英國的留學生規劃辦展，想向旅法中國人招募作品，最後就有了用一輛裝載藝術作品的小車，在英、法、德、波蘭、捷克、義大利、瑞士等國快閃式巡迴展出的計畫。

活動共收到60多人投稿，其中3、4成作品來自中國，其他則是法、德、英等海外留學生的創作。

但有些中國內部參與者因作品在微信上流傳「被喝茶」，或擔憂展覽規模大會有影響，導致約半數的中國境內作品最後因安全顧慮撤出展覽，不過仍有人挺住壓力參與。「這些國內來的作品，看到他們用血肉之軀想把鐵幕撐開，讓人很感動」。

蔣不認為，作品的藝術性並非最重要的，「而是展覽作為事件本身，向公眾表明至少中國有一群人是熱愛自由，且願意做出表達的」。

他指出，白紙真的很重要，「這是我們這個世代第一次從線上走到線下，公開地表達政治訴求，我們想去強化這個符號，紀念白紙週年」。

「透過這樣的展覽，我們也在爭奪歷史真相、建構我們的敘事，他們想要抹除這份記憶，這活動就是讓大家記住還有這件事情。或許藝術沒那麼直接，但會形成一個圖像，可能比記住一場示威要更容易一點」。

中國現在還有很多人用不同方式關懷社會，事情還在深耕發芽、力量仍在積蓄，「再一次白紙發生的時候會有用的」。

蔣不指出，中共完全不讓人紀念白紙週年，「不只不能在互聯網上講，而且有些去年參加白紙的人，今年哪怕沒有行動也有被預防性抓捕，有的則是被打電話關切。國內是不可能的，任務就變到了國外」。

中國藝術家、化名逸雅的參與者有類似相法，她告訴中央社，「白紙革命是一個符號，若不紀念它，符號就會消失。如果能把它保留下來，未來再出現COVID-19（2019冠狀病毒疾病）那樣的事，別人就會再想起它。所以我們一定要做些什麼」。

她指出，去年白紙革命真的觸動很多人，催生這些作品，「不是為了這個展覽，而是本來就有了，藉著這個機會展示，說不定也能讓其他人知道有人跟他們一樣，其實就是個凝聚社群的方式」。

講到白紙革命，逸雅說，「算是個開始吧，畢竟以前很多人恐懼，不敢公開站出來，這是八九之後首次有這麼多年輕人敢公開站出來。若再遇到這樣的契機，我想這個恐懼會越來越小吧」。

白紙前後歐洲反賊（反共中國人的自稱）逐漸集結，逸雅認為，「重點不在人數多少，只要你知道我在這裡喊一嗓子，能聽到遠方有回應，哪怕只是個聲音，都會覺得受鼓勵」。

蔣不告訴記者，海外反賊也非常關注台灣大選，更組織近20人的「台灣觀選團」訪台，「我們常討論台灣大選，最關鍵的是能從台灣學到什麼」。他說，「作為生活在極權國家的人，一定要提醒台灣人，珍惜投票的權利，我們真的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