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金融問題連環爆 中共面臨雙重的制度缺陷

中國大陸近期出現河南村鎮銀行1800億案、各地爛尾樓業主停貸潮，乃至於遼陽農商行風險等金融風波。雖然外界一直認為其金融體系有諸多問題，但在中共20大前夕連環爆出，時機未免太巧。這恐怕與共產國家交班權鬥問題有關。而所採取的解決方法，又有為達目的，不計成本的粗放式經濟缺點。度過難關後，未來是否能重回正軌？考驗20大後就位的中共菁英手腕與決心。

過去共產國家常在交班時期出現政局不穩跡象，這是他們的制度缺點。而雖然政經體制與西方不同，有些原則也是不會變的。例如選舉前，政治人物都會想辦法把經濟搞好，這樣才有機會繼續執政。中共政治菁英雖無民選壓力，卻仍需要通過政績考核一關，這就讓學者看到中共有政經景氣循環現象：經濟景氣通常會在中共黨代表大會召開前開始上升，到隔年政府換屆，全盤人事底定後逐漸下落。

然而，最近大陸卻出現一連串奇怪與不奇怪的訊息。說奇怪，是因為中共20大黨代表大會年底即將召開，現在卻出現系列金融風波。按理說，景氣開始炒熱階段，不該出現如此危機；而中共31省區市黨委換屆已全部完成，特別在本屆傳出習主控大局、準備延任前提下，地方諸侯應該機靈地消弭任何可能引起社會不安因素，為習連任鋪平道路，但卻反其道爆出危機，讓人懷疑特別是在權力交接間隙才會出現的難題。這反映出地方官員是否沒摸清狀況？而這些事暗示中共之前成立的國家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任務破功，是否也意味著中央官僚人心浮動？甚或習的權力是否不容置疑？有不同政治力量故意為難？

為了穩定局勢，不奇怪的是官方必然採取息事寧人態度。相對之前中共銀保監會多次表示，河南村鎮銀行案，凡依法合規辦理的業務均受到大陸國家法律保護，再放消息說受害儲戶屬於賬外業務：既然不是賬內，官方恐怕沒打算賠。但事情鬧大後，最近銀保監會宣布墊付普通小額客戶，將再啟動存款5萬元人民幣以上客戶墊付工作。

而對房地產商無力蓋完的爛尾樓遍布各省市，超過200個建案的房貸戶拒繳貸款一事，中共銀保監會也不意外地宣布支持地方推進「保交樓、保民生、保穩定」工作，意思就是要銀行保險機構與地方政府合作，跳下來借錢給房地產商，度過眼前難關。

這些解決問題方式從過去經驗看似尋常，甚至可說是政權效率表現，卻與當前國內外趨勢相反。近年全球通膨腳步逼近，各國央行多採升息手段，中共逆勢放款，雖與其經濟景氣有關，但亦可能導致人民幣貶值和資本外流，而為了追求速效，中共短期內出手必然又急又大。政策方向是印鈔票投入金融機構、各種基礎建設與房市。

如此灑錢處理，不禁讓人意識到任期將滿的總理李克強上台之初，主導以向市場放權讓利為核心理念、以短痛換取長利，被稱為李克強經濟學的經濟政策，是否已到了人未亡政將息的窘境？這也實質讓中共整頓房地產業融資劃出的「三條紅線」走到盡頭。經過多年利益拉扯，官方仍不免走回老路，恐怕為未來發展投下巨大陰影。

中共自豪他們的制度優勢在於效率與領導人可以制訂有長期眼光的政策。近年以來，一直試圖引導資金從金融體系轉流入實體經濟，也持續推動具有趕超美國意義的製造業升級、數字經濟新基建的相關產業鏈投資。這讓美國覺得受到威脅。現在經濟遇到連番難題，被迫走回老路，未來能否在20大政局確定後重回正確道路？恐怕是對中共體制的嚴格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