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幻象伴飛是作秀 還是練兵？

8月4日蔡英文總統親自下令，由空軍派遣戰機至指定空域，迎接奧運國手搭乘華航專機返國，引發社會嚴重物議。

其實此事並非毫無先例，2018年迎接亞運國手凱旋，亦曾派遣戰機迎接伴飛；但因國內疫情嚴峻，政府處理疫苗採購，明顯違規偏袒圖利特定廠商，更對民眾自力救濟，企業與宗教團體申購疫苗過程處處刁難，台灣鄉親民情激憤，正愁找不到出口宣洩情緒，自然就會藉機狠狠大吐這口怨氣。

再加上東京奧運國手啟程前，專機座艙待遇與住宿安排失當，蔡總統當時宣稱管不到此事，將責任推到一乾二淨。如今前倨後恭在選手奪牌後，刻意擺出此種態勢，讓人感覺根本就是政治人物討好猛蹭熱度，拿著軍事資產作秀，更讓各界抓到把柄，所以綠營刻意宣揚係由蔡總統親自下令，到最後反而是讓人得以將矛頭對準，弄巧成拙搞到自取其辱。

由於當時社會並未責難空軍袍澤，筆者冷靜旁觀，決定等到社會激情過後，再針對整個問題細說分明。希望此時讀者亦能心平氣和傾聽，透過下列數點深入解釋，理解到許多軍事行為，雖然是作秀，但卻仍然是練兵。三軍統帥此舉雖然可議，但卻也不完全是浪費國家預算。

首先依據《行政程序法》第3條規範，軍事行為確實事不適用該法之程序規定；當三軍統帥權衡政治利益與軍事能力，決定運用軍事資產展示戰力，其確實具有合法裁奪權限，就此確實是沒有任何爭議可言，因此更用不著去質疑空軍對此事要依據任何標準作業程序。

其次國軍運用軍事資產展示戰力或是展現軍容鼓舞民心士氣，其實在很多執行過程中，將與實際作戰所需戰術作為完全不同。但在事前參謀作業與計劃作為，執行階段任務管制，再加上任務訓練階段檢討改進，這都是在磨練執行軍事任務之指揮參謀程序。把作秀當作練兵不是個玩笑話，這是軍事組織體系切切實實嚴肅執行之軍事行為與任務使命。

再者就是國家運用軍事資產展示戰力，或是運用軍事人力執行公關勤務，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不論是國家慶典閱兵分列，元旦清晨戰機飛越七星潭迎接朝陽，職棒開球戰機飛越與衝場，三軍儀隊配合運動賽事演出，重大演習實彈射擊戰力展示，甚至派遣儀隊官兵協助國家政要喪禮襄助禮儀，年節派遣舞龍舞獅隊伍向鄉親拜年，甚至以往還有軍中藝工團隊公開演出；此等活動表面上看起來是作秀，但從廣義來看，再思考鞏固軍民關係亦屬於軍事任務，其實都算是軍事行為。

此外回過頭來思考空軍派機迎接奧運國手專機任務，從開始接獲任務指導，製作飛行計畫，研判氣象條件，任務飛航區敵情狀況，聯繫協調民航管制單位，檢討任務執行階段可配合執行演練項目，到任務提示、實際執行，再加上歸航後任務檢討。

同時仔細思考飛行任務專業性，整體作業流程複雜性，空中近距離接近民航機風險性，大家就應當理解在表面作秀下，各項必須注意之作業程序，凡此種種無一不是在實際練兵，這不是光去計算飛航成本與油料價錢，就能夠輕率地做出浪費國家預算此種魯莽結論。

從戰術管制單位協助導引空中戰機接近目標機，在進入民航航路前，空中戰機依序向民航管制單位報到，然後逐漸接近目標機，並且避免過度接近，或是採取過猛戰術運動姿態，觸發民航機上空中碰撞預警系統，引起民航機駕駛員向民航管制單位回報，這些過程樣樣都是在磨練空軍戰機飛行員作戰技能，此種過程絕對不是在浪費國家預算。

有論者指出發射自衛火焰誘標彈造成浪費，更有人指出趁機練習發射此等誘標並無不可，只是應當配合實施戰術迴避動作，在發射誘標時以高速拉升或是俯衝進行演練就不算是浪費。誠然發射誘標時採取平飛不執行戰術迴避動作，確實是不符合戰術要求，但考量不去觸發民航機碰撞警報器以及展示效果，此等妥協恐怕亦是不得不為。

國軍為展示戰力考量視導長官與參觀演習者需求，其實亦曾經在各項展示課目中飽受批評，比方說砲兵發射陣地砲位過於密集，戰機低空發射追熱飛彈脫離鎖定差點造成誤擊，岸邊淺水區射擊魚雷致使追蹤裝置無法順利鎖定靶船，最後魚雷狼狽地衝上沙灘。但不論展示戰力作秀場景如何，整個演練過程確實就是在練兵，絕對是並無爭議。

高速戰機攔截伴隨慢速飛機飛行，只要是空中近距離接近其他飛行器，就會充滿各種風險，各種意外亦是屢見不鮮；解放軍南海撞機事件就是最具體實例。此種軍事任務與飛行技巧，沒有任何飛行人員天生就會，所以空軍戰機迎接奧運國手返國，必然會抓住機會藉此練兵。

演練此種空中接近伴飛技能用在何處？只要回想共軍運八特種空中儎臺，空軍曾經發布多張伴飛監控照片，馬上就可理解英雄用武之地在何處。空軍戰機是否有可能去攔截查證監控民航機？依據《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施行細則》第41條：

大陸民用航空器未經許可進入臺北飛航情報區限制區域者，執行空防任務機關依下列規定處置：

一、進入限制區域內，距臺灣、澎湖海岸線三十浬以外之區域，實施攔截及辨證後，驅離或引導降落。

二、進入限制區域內，距臺灣、澎湖海岸線未滿三十浬至十二浬以外之區域，實施攔截及辨證後，開槍示警、強制驅離或引導降落，並對該航空器嚴密監視戒備。

三、進入限制區域內，距臺灣、澎湖海岸線未滿十二浬之區域，實施攔截及辨證後，開槍示警、強制驅離或逼其降落或引導降落。

四、進入金門、馬祖、東引、烏坵等外島限制區域內，對該航空器實施辨證，並嚴密監視戒備。必要時，應予示警、強制驅離或逼其降落。

看完前述法條之後，就更可理解空軍必然會藉此任務練兵，只是不對外詳細說明。

空軍奉命執行迎接奧運國手返國，態度嚴肅過程謹慎值得肯定，最重要的是當國軍面對社會諸多負面評議與質疑，在各界嚴辭撻伐矛頭，其實是指向三軍統帥決策價值取向時，並未多費唇舌進行辯解，免得無端讓此事繼續延燒，甚至繼續向上發展，搞出更大政治事件，此項立場與處置原則相當正確，國人必須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