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最大購物節「你準備好迎接網路星期一了嗎？」 學者揭跟PayPal洗腦話術一樣

未來的社會恐怕只有「銀行發行的錢」可用的狀況，理應被視為是一種圍場 （enclosure），但主流說法卻把這種社會描述成，是由一群普通人推動的必然結果，這群人希望被圍在仁慈的數位系統中。

金融未來學家則宣稱，走向數位圍場（digital enclosure）是「自然的進步」，是一枚無法阻擋的火箭，由「要求數位化」的世代和千禧世代（1981年後出生的人）所推動的。數位支付公司高度依賴這個故事，並暗示如果你不加入，你就會被拋在後頭。

例如PayPal便曾在2016年引用這個說法，在倫敦地鐵展開其「新貨幣」宣傳活動，標榜使用者皆是前途無量的年輕中產階級。PayPal鎖定的觀眾是渴望得到該技術的興奮接受者，它的「新貨幣到了」的口號，聽起來就像有個送貨員給你送來你想要的東西。

法國理論家路易・阿爾都塞（Louis Althusser） 把這個招數稱為「質問」（interpellation）：把事情說得像是對方已經認同似的一種話術。例如「網路星期一」（Cyber Monday）明明只是全美零售商協會（National Retail Federation）創造出來的廣告用語，但該協會卻發布新聞稿宣稱：「網路星期一迅速成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網路購物節之一。」

所有的數位支付公司——例如PayPal——都會利用類似的技巧，目的就是想投射出一種感覺，亦即「新貨幣」是一個真實的現象，且是由有自主能力的人（empowered people）所推動的。

在這種由企業資訊主導的社會中，試圖保持一種批判性的觀點是頗具挑戰性的，因為企業資訊充斥在我們的生活環境中，讓人覺得自己像是某個財大氣粗的宗教中、唯一一個唱反調的不可知論者。你找不到任何一面告示牌上面寫著：「現金是一種應當受到保護的公用事業。」

因為現金並未附屬於一個會促進它的私營企業；相反地，當倫敦的上班族在地鐵的月台等車時，放眼望去盡是支付公司的廣告看板，他們自稱為「後現金時代的皈依者」（post-cash converts）。

即便你原本是一個對這種虛假資訊覺得反感的人，但是看多了，你難免也會以為周圍的人都是這樣想的，而且它會反過頭來傳達一個更有敵意的資訊：無論你加入與否，變革都會發生。如果你拒絕「新貨幣」，你就會固守在過去，與其他人不同步。

我提出了一些初步的理由，說明為什麼我們應該懷疑「只有銀行籌碼的社會，是由渴望它的人們由下往上推動的」這樣的說法。雖然一個巴掌的確拍不響——但是銀行及PayPal之類的準銀行，不能公然強迫人們使用他們的系統——但我們是如何被他們說服，決定讓自己被接管呢？

（本文出自《AI時代的現金戰爭》作者：布萊特．史考特 譯者：閻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