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謙／花季未了

這三年的疫情，把我的雙城生活架上了一些限制的關卡，每一個來回都得付出隔離代價，這成為這三年來昂貴的金錢與時間成本，一年最高紀錄得住上兩個兩周酒店隔離和一周居家隔離，來回一趟就有六周失去人身的自由。現在看起來還是覺得無語荒謬；不過，過去了就過去，因此這三年我只能選擇在兩城挑選較舒適的季節住上，每個地方做一次半年的居住。選擇春天與冬天住台北，而北京則選擇夏天與秋天。當然，這也不是最佳的選擇，台灣的夏天有一股全世界其它地方取代不了的氣息，而北京的春天那花季怒放，簡直是一種筆墨不能形容的姿態；因此當疫情結束之後，我刻意調整了時間表，趕在春天飛往了北京，待夏天再回到台北。

於是2023年四月我真的是過足了花癮，從四月初的櫻、杏、桃、木蘭等滿枝怒放，到緊接著四月中的牡丹、芍藥，轉眼又見到薔薇滿枝頭，月中還刻意為了牡丹還特地去了一趟洛陽，那是各種牡丹開得最盛的城市，從武則天把牡丹從長安趕到洛陽起；隨著短短兩周的牡丹花盛開季，全城迎接觀花來客辦起了各式各樣的活動，滿城旅遊者與居民紛紛穿著漢服滿街逛，有種令人時空混亂之感；牡丹的確是王者之花。

而在北京家裡，這個四月幾乎每周都上花市一次賣花，讓居家室內也隨時有著花朵開放；讓我體會到家中有花，就如同牆上有畫一樣；不只是一種視覺的滿足，甚至有著心裡的慰藉。而芍藥、牡丹在花瓶中花期極短，了不起盛開三天就花瓣落滿桌，仍然是瓣瓣晶瑩。但在朋友的指導之下，最高紀錄有過在瓶中盛開六天的紀錄！

在我的收藏裡，有一件瓶中花的靜物繪畫也是瓣瓣晶瑩的一直在我心中，那是洪瑞麟先生畫的一件彈珠汽水瓶中紅、白、黃三色大理花。洪先生最被關注的是他的礦工描述以及風景畫，雖然這兩個題目的洪先生作品我都有收藏，但是我卻最愛這件在綠背景前的大理花，也許因為稀少；像洪先生向來描述嚴肅的藝術家，在年輕之時面對生活壓力、以及內在繪畫激情的生命時光裡，卻留著一張少有的瓶花繪畫；作品中的花有著洪先生不常流露的溫柔之情，卻用著色彩激烈的背景去對應花朵的溫柔，這是屬於一種男性對溫柔的表達，這也在我看過的許多靜物繪畫中少見，因此特別喜歡。

關於瓶花這個主題繪畫，是我收藏中偏好的靜物繪畫，而洪瑞麟老師的這幅畫，在近三十年前，當時剛開始收藏藝術的我，偶然遇見就喜歡收藏至今，每回欣賞它時，都不曾停止初見時的欣喜；關於男人的浪漫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