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收販毒所得違憲？教授：黨產條例無法證明犯罪…都合憲了

黃偉凱、紀怡慧夫婦製造、販賣甲基安非他命、愷他命，除遭重判、沒收犯罪所得外，還被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擴大沒收」兩人9287萬元；紀女主張刑法、毒危條例侵害財產權，聲請解釋。憲法法庭今辯論，律師團批擴大利得沒收是合法的趁火打劫、抄家；法務部強調毒品罪是萬國公罪，徹底剝奪不法利得是聯合國反貪腐公約要求。

政大法學院教授楊雲驊以專家學者身分提供意見，他認為犯罪所得財產權的審查，依過去來看，不會採嚴格的審查標準，最明顯的例子司法院釋字793號「黨產條例案」，不當黨產的取得很多都無法證明是犯罪，而且還回溯到1945年，而且還允許用「推定」，該號判決尊重立法者認為的價值。相較之下，毒危條例的擴大沒收還必須源自「違法行為」，在輕重權衡之下，應該看得很清楚怎麼尊重立法者的決定。

黃姓夫妻2013年上網學用感冒藥在家製作安毒的方法，2017年起陸續聯繫藥商及藥房蒐集、購買感冒藥及製毒工具，並與萬姓買家交易安毒。新北市刑大逮捕萬的藥腳後溯源，由橋頭地檢署指揮搜索黃家透天厝，在夾層起獲9687萬現金和毒品、槍枝及製毒工具。

聲請人紀怡慧的訴訟代理人王志中律師表示，黃姓夫妻行為時還沒制定毒危條例第十九條第三項「擴大沒收」，不應溯及既往、用新法沒收。王指沒收具有刑罰性質，只要處置行為與刑罰有相當性，都應受相同的程序規範，「擴大沒收」的立法理由雖稱不屬刑罰，但不應迴避釋憲機關的審查。

律師文聞提出一系列質疑，如毒危條例「取自其他違法行為所得者，沒收之」的規定不須嚴格證明、人事時地物均不須特定與具體，是不是合法抄家、連坐、違反平等原則？況且，沒收「疑似」、「可能」的犯罪所得，有可能沒收到固有合法財產。文說，掃毒、防毒政策應支持，但能不擇手段？

關係人法務部代表由檢察司長郭永發領軍，郭指擴大利得的沒收性質是不讓犯罪者保有不法利得、回復不法行為前的財產秩序，對未來也有預防性，是一種準不當得利衡平措施，規定參考德國法2017年的刑事法剝奪改革法案。

主任檢察官張靜薰表示，若不剝奪毒販財產利益，毒販將有僥倖心態來犯毒品罪，九死一生也願拚搏。

今天也是新任大法官蔡彩貞、朱富美、陳忠五、尤伯祥首次於憲法法庭言詞辯論庭審理案件，尤提問因毒品犯罪具集團性、長期性，但「擴大利得」是否要有集團性、長期性要件？且法條可能形同沒收被告全部財產的效果，會否過度侵害財產權？蔡彩貞疑惑「擴大」指的是擴大到本案以外，換句話說一定是檢察官沒有起訴的，公訴檢察官如何讓法院擴大沒收？

台大法律學院教授林鈺雄舉「山老鼠」森林竊賊為例，若山老鼠被抓到身上有6只木塊，但進倉庫卻發現有200只木塊，全都是扁柏、紅檜等珍貴林木，又無法提出合法來源；另個「內褲竊賊案」的例子也淺顯易懂，是否該讓被告繼續享有？

審判長許宗力諭知3個月後宣示判決，必要時延長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