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心情】劉秀敏／上學途中的算計

身為兩個孩子的司機，對於上學途中的路況必須精心算計，如此方能將孩子準時送到校門口。

上學的路，有很多排列組合的可能性。走哪一條路，接哪一條路，有多少紅綠燈，紅燈幾秒，黃燈多久，都是必備知識。慣性的路熟悉後，更要知道哪個時段車流量多少，晴天、雨天的差異。例如七點鐘前出門，大約二十分鐘到校，但只要晚五分鐘出門，七點半才能抵達。若是下雨天，七點四十都可能到不了。

然而，要在車陣中脫穎而出，還需要其他技能。好比判斷哪個路段要走中間或外側車道直行，以免被內側車道欲左轉的車子等候左轉綠燈阻住前路。又何時該注意外側小巷子突然冒出來的機車，何時經過其他學校大門，會有突然臨停讓小孩下車的爸媽駕駛。其他突發狀況，像是逆向騎腳踏車的阿伯，路邊拉著滿車回收物慢慢走的奶奶，直接穿越馬路的上班族等，都是日常的交通亂象。保持高度警覺，就能安然閃過。

紅綠燈是旅程中的路標。綠燈該走時，後面心急的駕駛不耐地鳴放喇叭催促，像社會期待、同儕壓力推著你前進，不走不行。紅燈大喇喇在眼前，不停不行。人生總有非得停下來的時刻，可能是身體的警訊，可能是意外的阻礙，必須停下來休息和思考。也可以換個角度，享受暫停。就像我在九十九秒的紅燈倒數醞釀著這篇文章的輪廓。黃燈則是高難度考驗，因為不同路口的黃燈秒數設定有差異。最好在二十公尺之內判斷是否要快速超越，或減速煞車，以免後車追撞。人生不都是好壞對錯善惡的二分，很多時候是「灰階」地帶，充滿不確定因素，行與不行，一念之間。但好幾個差之毫釐，也可能失之千里。

「啊抱歉，媽咪盡力了，今天晚了三分鐘！」兒子跟同學約好要在七點十五分進行音樂節目彩排。他說沒關係，讓我鬆一口氣。的確，平安是最快的路。即使晚到，總比到不了要好。重點不是心機算計，提早起床預備出門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