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兩岸前瞻／中美分歧未解 博弈「鬥而不破」

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實體外交活動，自二○二二年九月重啟以來，步入一波小高潮，先後到訪俄羅斯、南非、美國和越南，也在西安首度與中亞五國舉辦峰會，並於北京舉行暌違四年的「一帶一路」峰會，展現中共元首外交的主動權。

然而展望新的一年，北京大國外交首重的「中美博弈」，儘管有上月舊金山「拜習會」稍微緩和兩國關係，中美兩強的結構性矛盾和分歧並未消除，二○二四仍將維持「鬥而不破」格局。

而就北京周邊局勢看，與日本在東海釣魚台海域爭端不斷，兩岸僵局下的台海也不平靜，更重要的是，近期中菲在南海島礁衝突急遽升高，雙方船艦多次碰撞，中方強勢以水砲發動攻勢，美菲則加強聯合演習應對。未來一年南海局勢恐持續上升，擦槍走火甚至引發區域衝突的可能性增加。

拜習會後 「未爆火山很多」

對北京來說，今年最標誌性的元首外交無疑是舊金山「拜習會」，中共官方定義這場會面是「運籌大國關係的大手筆」。拜習會後一個月，美中參謀首長也終於進行暌違已久的通話，雙方恢復軍事溝通。

儘管中方力圖建構穩定的大國關係架構，但正如突發性「氣球事件」造成的巨大衝擊，中共外交局勢仍不容太過樂觀。台大政治系教授張登及就直言，「明年是中國外交風險非常高的一年」。目前表面上最大的改變是中美關係局部緩和，尤其是舊金山峰會形成「中美低盪」（國際政治上意指降低雙方的緊張關係），雙方對重啟軍事交流等重要議題有初步共識。

然而深層的不確定性很高、「未爆發的火山很多」，例如大陸要向美國注入穩定性（穩定中美關係），其自身內部穩定性、確定性是否足夠？再者，美國結構性問題也非常大，除了經濟能否「軟著陸」，川普還可能當選並推翻「中美低盪」。其他結構性因素如台海、南海問題、跟周邊國家矛盾等，都很不穩定。此外，目前的俄烏戰爭和中東問題也涉及美國有多大程度可能被牽制。

明年大選前 美中都求「穩」

不過，至少在明年底美國大選前，美中雙方都有一定的「維穩」需求。政大東亞所特聘教授王信賢提到，北京現在是「刺激反應型」，美國不刺激就不反應；同時北京也在爭取戰略機遇期，美中現在這段時間比較和緩，其實也給了美國盟國一些選擇的空間。

展望明年，王信賢認為，美中關係其中一個影響因素是美國大選期間，拜登與川普的競爭，以及北京如何應對。不過，拜登政府在拜習會已經做了一些管控，從軍事對話到毒品管制等等，「拜登一定跟習近平講得非常清楚，這些事情如果不合作，可能就是川普上台了」。

從外交活動看，二○二四北京已確定的外交安排就有俄國、哈薩克、祕魯分別舉行的上合組織、金磚國家、ＡＰＥＣ峰會，加上習近平已「欣然同意」回訪伊朗、可能回訪法國，如無意外，未來一年習的出訪次數將上升。

只不過，元首外交的增加、美中軍事對話的恢復，並不能與「形勢大好」畫上等號，最關鍵的仍是美中是否會發生如「氣球事件」般的嚴重意外，以及在中印、南海等地區是否會升級緊張。如何克服內部問題、管控外部風險，並取得周邊或其他地區的外交突破，對來年的中共外交來說，都是嚴峻考驗。（系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