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衝高是賀年大禮？克魯曼：美債給的耶誕禮物更貴重

最近美國股市行情強強滾，主要股價指數朝歷史高峰步步進逼，為投資人送上耶誕禮物。但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Paul Krugman）認為，股市給的耶誕禮物不算什麼，債市給的才是厚重大禮。

克魯曼本周在紐約時報專欄解釋，股價上漲，大多數美國人都無感，因為受惠的只是少數人。略過半數的美國人投資股市，大致是透過退休金帳戶間接投資。但大多數人持股很少，不像金字塔頂10%的富裕家庭，平均持有數百萬計的股票。

因此，對多數人來說，股價是漲是跌不是很重要。相較下，債市漲跌非常重要，因為債券價格上漲時，殖利率下降，反之亦然。

2023大半年，美債殖利率飆升，基準的美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10月間衝上5%，比疫前水準整整躍升大約2個百分點。之後，殖利率回落超過1個百分點。利率走高會導致廣泛的負面影響，所以利率降下來是值得慶賀的大好消息。

利率下滑避免諸多問題

至於高利率的負面影響為何？首先，高利率會阻礙投資。借貸成本高漲，會降低企業資本支出意願，例如最近多起離岸風電計畫就被延遲甚至取消。抵押貸款利息對購屋者來說是一筆重大開銷，所以高利率也不利於房市和住宅興建。

高利率也會牽引出其他問題。在美國，高房貸利率會導致原本有意換屋的屋主惜售，免得放棄已鎖定較低利率的房貸、轉而接受更高的房貸利率。而且，銀行持有的債券投資組合價值也會縮水（債券價格與利率走勢反向），今年3月美國爆發歷時短暫的區域銀行倒閉風暴，一部分就肇因於此。目前為止，那股恐慌似乎已被控制住，而隨著利率逐漸下滑，風暴捲土重來的風險隨之降低。

此外，政府借貸成本升高，勢必對聯邦政府財政展望構成重大影響。目前美國政府財政並不穩健，但兩個月前的情況更糟。

什麼因素導致利率下滑？

克魯曼說，基本上，沒人真的曉得。

今年稍早美債殖利率扶搖直上，分析師提供各式各樣的解釋。禍首可能是稅收減少，造成聯邦預算赤字升高；也可能是因拜登政府的產業政策而起，助長了企業投資；另有人認為，利率升高反映對人工智慧（AI）促進未來經濟成長的樂觀看法。但克魯曼認為，以上假設都欠缺紮實的證據支持。

更何況，過去兩個月來，並沒有充分資訊足以合理解釋上述說法必須大幅修正。美國通膨傳出持續降溫的好消息，指向短期利率--聯準會（Fed）所能直接控制的利率--將在未來一、兩年大幅降低；但那對長期利率不至於造成很大的影響，因為長期利率反映的是市場對Fed長期政策走向的預期，話雖如此，30年期美債殖利率卻已下降大約1個百分點。

原因何在？克魯曼推測，美債殖利率下滑，主要原因可能是「市場心理」使然，而不是受深層的經濟力量驅動。無論如何，這是大好消息。別管股市怎麼樣，債市上漲，才是給美國人最好的耶誕禮物，也讓眾人有理由對明年展望樂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