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抵換疑涉不實 瑞士碳權業巨擘抽身辛巴威

全球經營碳抵換額度買賣的指標企業瑞士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SouthPole）宣布，退出在非洲辛巴威的大型護林專案。相關專案近期傳出碳權額度不實、疑涉非法「洗綠」。

碳抵換（carbon offsets）指企業和個人可透過付費支持或資助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項目，抵銷諸如搭飛機、營建等個人或企業活動所產生碳排。這使得碳抵換漸發展成一門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全球新商機。

綜合瑞士公廣新聞網站「瑞士資訊」（Swissinfo）及路透社等外媒報導，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今天宣布終止與「碳綠色投資」（CGI，設於英國根西島的一間公司）的合約；後者負責在辛巴威的卡瑞巴減排專案（Kariba REDD+）。

位於辛巴威北部的卡瑞巴減排專案是全球其中一項最大型的森林保育項目，用以保護面積約78萬5000公頃林地。REDD意指「減少開發中國家森林濫伐與森林退化所造成排放」（Reducing emissions fromdeforestation and forest degradation in developingcountries）。

包括福斯汽車（Volkswagen AG）、雀巢（NestleSA）、巴黎萊雅（L'Oreal SA）、古馳（Gucci）與麥肯錫（McKinsey）等數十家跨國大廠都從卡瑞巴專案購買碳抵換額度。

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在聲明中說：「即日起一切與卡瑞巴專案有關的碳權、碳驗證活動，責任全歸CGI。本公司在卡瑞巴專案裡的角色全面終止。」

卡瑞巴減排專案自2011年以來已賣出約3600萬份碳權額度。一份額度代表從大氣中清除或阻止進入大氣中的碳排一噸。

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表示，他們至今所售出的碳抵換額度仍有效，不受終止卡瑞巴專案合約影響。

連同卡瑞巴專案在內的當前一些碳抵換計畫，誠信度近來益發受到批評，推行難度漸增。今年稍早一些新聞報導揭露，卡瑞巴專案的氣候效益被高估至少5倍，提撥給辛巴威實際負責防止森林砍伐的資金也低於兩家業者所標榜金額。

設於華府的非營利單位維拉（Verra）是為碳權市場制定標準的國際權威認證機構。他們上週宣布對卡瑞巴專案發起調查，因紐約客週刊（The New Yorker）16日以標題「碳權兜售真好騙」（The Great Cash-for-Carbon Hustle）一文指控，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所販售的碳權額度不實。

報導引述CGI公司內部人員說法，稱他們在辛巴威掌握一種難以追蹤的資金流通方式，不諱言這已構成違法。

多家媒體與稽核機構之前就發現卡瑞巴減排專案的會計有問題，包括專案中的大部分好處又都流回南極碳資產公司與CGI，而非兩家公司所稱嘉惠在森林裡真正對抗濫伐的農村社區。

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否認報導指控，表示願充分配合維拉的調查。拜大型跨國企業為落實減碳而興起的碳權交易所賜，南極碳資產管理公司成為當今碳權顯學的一大受益者。

在當前的各種碳抵換計畫裡，森林專案類型數量最多，原因包括森林專案是少數透過「增加吸收」來移除溫室氣體而非減少排放、是以自然為本的解決方案，這種作法在處理問題時對環境影響最小，同時對生態系統以及人類均帶來效益。

這次卡瑞巴專案出問題則恐對碳市場帶來負面衝擊。由於品質問題和「洗綠」指控頻傳，碳市場的活絡在2023年放緩。

此外卡瑞巴專案出問題的消息也可能破壞碳市場裡一項業內稱之為碳緩衝庫（carbon buffer pool）的機制。每項專案或相關計畫需提撥一定抵換額度做為緩衝使用，以補償因非人為的自然干擾風險造成碳排，例如火災、病蟲害或乾旱，確保減排等氣候效益不因天災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