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往知來：美債殖利率急升 慎防金融風暴蠢蠢欲動

美國公債殖利率本周升破5%，是2007年來首見，儘管就歷史標準來看這水準並不高，但令人憂心忡忡的是利率升速太快，從2020年的1%以下扶搖直上。回顧往年，一旦利率飆升，金融風暴恐怕也不遠了。今年會歷史重演嗎？

華爾街日報報導，過去十年央行實施超寬鬆貨幣政策，導致利率低得異常，如今利率正常化，問題就來了。

事實上，自從主要國家央行2022年啟動升息循環以來，已爆發兩起金融事件。在美國，聯準會（Fed）大幅提高利率，在今年3月觸動矽谷銀行（SVB）等區域性銀行倒閉潮；一年前，採用槓桿策略的英國退休基金，也因利率走高而瀕臨崩潰。美、英政府介入紓困，才避免危機擴大。

回顧歷史，往年在貨幣政策大幅變動時，金融市場出亂子的機率大增。西班牙銀行（央行）高級研究員5月發表研究報告指出，分析過去150年來17個已開發國家升息的歷史後斷言：「提高貨幣政策利率之前，若已經歷一連串降息（或低利率持續一段漫長時期），將顯著推升爆發危機的風險。」

報告說，這種所謂的「U形貨幣利率路徑」，將「透過信貸和資產價格周期、推升銀行業危機風險」。

有時候，升息循環與金融風暴之間的因果關係一清二楚，有時候則比較混沌不明。信貸損失，流動性緊縮以及使用高槓桿，通常都扮演重要角色。

以下是一些著名往例：

1980年代儲貸（S&L）危機

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初，Fed大幅升息壓制通膨，把大多數美國儲貸業者推入無法償債的困境，因為這些儲貸業者承作長期、固定利率房貸，一旦利率飛升，那些資產價值隨之暴跌。（今年SVB倒閉，也遭遇類似的問題）

大陸伊利諾國家銀行和信託公司

1984年5月，這家當時美國規模第七大銀行遭遇一波全球性的存款擠兌，適逢美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升破13%，從一年前的10%出頭大幅躍升。由於該行以低於市場行情的利率承作高風險貸款，禁不起利率急遽上升的衝擊，最後以監管當局提供紓困和存款擔保收場。

黑色星期一美股崩盤

1987年10月19日，道瓊工業指數狂瀉22.6%，史稱這起美股崩盤事件「黑色星期一」。事後分析常歸咎於程式交易策略（常見稱呼包括「投資組合保險」和「指數套利」），使虧損如滾雪球般愈滾愈大，引爆保證金追繳萬箭齊發，使當年電腦化交易系統不勝負荷巨大交易量。

但利率和匯市也是重要驅動力。當時美元兌西德馬克匯率走貶，而30年期美債殖利率在那年3月從7.5%衝破10%。雙率俱升，股價往往下挫，因為企業的未來獲利折合現值縮水了。那年夏季美股持續上漲，為後來急跌鋪路。

1994年

Fed在12個月內，把利率提高一倍至6%，使市場猝不及防。升息升得這麼猛，導致債券投資組合崩跌，連累墨西哥經濟崩垮，華爾街券商Kidder Peabody也因爆發不實交易獲利醜聞而垮台。

那波升息包括在11月升了3碼（0.75個百分點），次月加州橘郡聲請破產，因為操作利率衍生性商品賭錯方向釀成大禍。

2000網路股崩跌

達康泡沫化的成因很多，但與Fed在1999年6月至2000年5月六度升息難脫關係。最末次升息是升2碼至6.5%。那時達康泡沫已被戳破了。到2003年，利率降至1%。後遺症是？往後將近20年利率長期低迷。

2007-2009大衰退

在2004年6月至2006年6月期間，Fed總計提高利率17次，每一次升1碼。等到Fed停止升息時，美國房市已出現景氣下沉跡象。到2007年，一波金融危機已經開始，Fed也在那年恢復降息。

對數百萬名美國人而言，利率走高最直接的衝擊在房市，因為他們的房貸採機動利率，會隨Fed升息而走高。後續的信貸損失，或許跟房貸貸款條件太寬鬆更有關聯，但利率急升確實導致房屋法拍案件破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