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債券遭遇拋售潮 這六大類別恐成最大苦主

最近的全球債市拋售潮，已拉高借貸成本到十多年來高點，英國金融時報（FT）分析，這或許意味著近年持續買進數兆美元公債與公司債的銀行業者、保險公司、退休金基金和私募股權業者，都可能蒙受巨大損失。

決策官員和投資人都在擔心，債市最新一輪震盪可能在金融體系的多個領域造成嚴重損害。富達國際全球總體主管亞梅德說：「我們正非常小心關注，擔心是否有東西斷裂。」

美國銀行業者

債券數據商Trepp分析師安德森表示，美國銀行業債券投資組合中，最不透明部分的帳面損失接近4,000億美元，為史上最高，甚至還比矽谷銀行（SVB）倒閉時的高峰高出10%。

多數銀行業者，特別是大銀行，將不需要賣出所持有的債券，所以這些虧損永遠不會實現。但矽谷銀行3月內爆，使監管機關和投資人重新聚焦銀行債券投資組合的潛在風險。

在美債殖利率8月底再度上漲後，費城地區銀行業者Western Alliance Bancorp股價已崩跌20%。美國銀行（BofA）截至第2季底的未實現虧損近1,100億美元，是美國各銀行之最，股價表現在大銀行裡位居末段班。美國KBW那斯達克銀行指數過去一個月平均下跌8.5%，使投資人的投資組合蒸發數百億美元。

歐洲銀行業者

Autonomous研究公司銀行部門主管葛拉罕指出，若債券投資組合的帳面損失完全實現，截至6月底，美國大銀行的普通股權第一類資本比率遭受2個百分點的衝擊。相較下，歐洲銀行業者上半年遭受的衝擊介於0.8~1個百分點，部分原因是銀行業者已縮減債券組合，但葛拉罕預期，在銀行發布第3季財報時，這個衝擊會更大。

歐洲央行（ECB）已全面調查評估歐元區銀行業對利率快速攀升的曝險，7月公布的調查結果顯示，ECB監管的104家銀行中，債券組合在2月的未實現淨損失共為730億歐元，在ECB壓力測試設定的最糟情境中，這些損失可能再擴增1,550億歐元。

ECB指出，這應被視為不太可能實現的假設結果，因為銀行業者攤銷成本後的投資組合，都是要放到期滿，真要清算部位前，通常會轉向附買回交易和其他緩和衝擊的行動。

保險公司

壽險公司向來是債券的大型持有人，以債券支持退休金給付義務等負債。保險業者通常也能持有債券到期滿，不必管市場波動，因利率升高通常也能強化償債能力。

但憂慮在於，利率快速上升，會鼓勵客戶將長期產品變現，迫使保險業者賠錢賣掉債券或其他資產。信評機構惠譽（Fitch）主管貝克指出，最糟情境是保單持有人行為的變動大到迫使保險過者成為賣家。

Generali等歐洲保險公司今年初都指出，在義大利和法國等地的保單解約率提高，特別是透過銀行銷售的保單，但Generali表示情勢在第2季已改善。不過，英國私募股權Cinven支持的義大利小型壽險業者Eurovita倒閉，成為最新的麻煩跡象。

公司債市

公司債市已遭逢公債殖率陡升帶來的沈重壓力，美國高收益債券平均殖利率在本周升破9.3%，高於9月底的不到9%，更遠高於一個月前的8.5%。因此，低評等券殖利率相對於美國公債殖利率的溢價幅度也持續擴大。

PGIM固定收益公司共同投資長皮德斯（Greg Peters）認為，殖利率上漲對槓桿較高、或較倚賴槓桿購買房地產的企業，造成較重的壓力，企業將出現高於往常的債務違約，並且經歷更加困頓的利率環境。

私募股權

利率將維持更高更久的前景，在多個層面都是私募股權的壞消息。由於收購業者苦於因應借錢成本變高的影響，過去12個月的交易案件已減少。

交易速度放慢，導致讓業者更難出售資產，也更難為投資人賺錢，業者的償息能力也更緊繃，再加上通膨和經濟成長趨緩，可能導致更多靠併購交易支持的公司陷入困境。

英國退休金基金

許多英國退休金基金會採用負債驅動型投資（liability-driven investment，LDI）策略，目標是對英債殖利率波動避險，並確保長期支付義務能與長期資產相符。

但在英國公債殖利率暴漲時，意味著這些退休基金的避險策略需要有更多擔保品支持。為了滿足擔保品追繳要求。退休金基金出售手上流動性最高的資產：英國公債。這創造出英債價格下跌、要提供更多擔保品的惡性循環，最後許多基金發現手上備妥的現金不足，必須折價出售流動性較低的資產。

最近這波公債殖利率上漲，已使英國退休金基金再度遭遇擔保品追繳令，但這回顧問業者說，英國退休金體系對槓桿與流動性的掌控更佳，還能應付得過賴，然而專家也警告，如果公債殖利率繼續上揚，仍可能迫使一些退休金基金要出售較難交易的資產。

退休金投資顧問公司XPS投資長威利斯（Simeon Willis）表示，目前退休金體系還沒有立即遭遇一年前危機的否險，但退休金基仍易受殖利率長期持續上漲的衝擊，資產基礎可能被侵蝕，從而須折價出售流動性較差的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