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各種極限！「中央山脈大縱走」逆走南二段 從八通關山烈陽高掛到嘉明湖皚皚白雪

只能說，第一次開自組縱走團，真的是超乎各種極限。天數的極限，單日水平與垂直距離移動的極限，六日天氣以套餐的方式款待我們，雲峰、轆轆山、達芬尖、南雙頭烈陽酷曬、秀姑坪到大水窟狂風暴雨、最後迎接我們是嘉明湖的皚皚白雪。但痛苦會過去，美好會留下，下了山，一切才正要開始。

第一天真的會很累。行前說明會已告知夥伴，這將是一趟不容易的旅程，第一天行走二十多公里，海拔抬升超越兩千五百公尺，後續幾天雖然不比第一天辛苦，但長程縱走所累積的疲累，會成為身心的煎熬。「沒事的，大家一定可以的。」

第一日 方向

春節前夕，暴雨肆虐整座台灣，台北也下起滂沱大雨，而我整理著南二段的行囊，伙食加上禦寒衣物已逼近二十公斤，由於天氣預測變來變去，加上這是第一次長達六日的縱走，心頭的負擔也倍感沈重。好像是成長的感覺，在挑戰前夕，情緒瀕臨邊界的緊繃，促使我們得更留意，或是放開心胸，讓生命接納所有的好與壞。

在台北上了接駁車，一路下到台中，於高鐵烏日站接了隊友，直到驅車南下，才看到遠山漸漸放晴，心頭鬆了一口氣，老地方埔里，吃碗麵食，與夥伴開玩笑，我們將有六天無法品嘗到山下的美食，屆時要大快朵頤。但伴隨即將入山的緊張感，也沒什麼胃口，只期待今晚一覺好眠。我們下榻於望鄉部落的小松民宿，距離上回八大秀後再次走訪已整整一年，民宿翻修的相當新穎，建了一棟可供多人飲食及衛浴的空間，頭一眼還認不出來，原來已經抵達民宿，老闆娘仍是如此地親切，在告知好明天早餐幾天用餐，出發後，夥伴們紛紛就寢，即將迎向這長達六日的縱走。

凌晨三點，來到位於東埔八通關西進出口，上坡有些辛苦，畢竟六天的行囊相當具有份量，抵達愛玉亭，小休片刻，開始踏上古道。天漸漸透光，山稜線偶有雲霧，或遠去的飛鳥，在林蔭間發出鳴叫，因前幾日下雨，水勢湍急，雲龍瀑布如天上墜下的彩帶，如此氣派，越接近中午，日陽高掛，這時我們已經抵達觀高坪，與留守人回報訊息後，席地而坐，我看著遠方巍峨的八通關西峰，那高聳的岩壁，而一側是由陳有蘭溪下切侵蝕岩壁產生的金門銅斷崖，山稜之遼闊，無法想像稜線彼端觸及多遠的天邊，無法想見未來六天我們會抵達何方，經歷什麼樣的風景，感受怎樣的心情，只持續告訴著自己，一步一腳印，終會抵達的。

要行經八通關古道，由於舊路已坍塌，十分危險，欲前往原先的路段需要高繞而行，而高繞處則是通往八通關西峰，我對西峰的路段印象停留在八大秀回程時，從西峰下觀高坪濕滑而又泥濘的感受相當艱辛，因此這次要上坡，便已做好心理準備。拉繩、攀岩、翻越倒木、或弓起身子躲避樹幹、無盡的陡上，令我與夥伴時十不十需要就地休息，偶有微風掠過，帶點冷意，天色漸漸傍晚，我們終於越過八通關西峰，抵達八通關大山，和預報所說的一樣，傍晚會下起小雨。二刷的八通關大山心情略有差異，首次是去年八大秀最後一座，抱著返家的愜意，而這次是南二段的第一座，帶了些許不安和緊張，但至少第一天結束了，在中央金礦山屋的那一晚，我是如此安慰自己。

第二日 狂風暴雨只是日常

荖濃溪流經中央金礦山屋旁，深夜時，誤以為是風雨聲，卻是山谷深深的呼喚，記得昨晚，我走到溪水邊，盛了一些溪水啜飲，把毛巾沾濕擦濕身體，無比清爽，清水洗滌，將疲憊卸下。這天，我們要上到海拔3826公尺的秀姑巒大山，通往馬博橫斷的前哨，聽說前幾天冷氣團南下，玉山雪山飄起白雪，秀姑巒也不例外，這一次長程縱走隊友都新購了冰爪，迎接冰雪世界。

沿途上坡來到白洋金礦山屋，於秀姑坪我們卸下重裝，朝向高聳的秀姑巒出發，雲已經開始湧起，由於秀姑巒裸岩遍佈，需要過地形，我們不敢大意，都戴上岩盔行走，越接近高海拔，越可看見積雪之處，若有腳印，或一排高山植被，已被霜雪覆蓋。越近山頂寒風越強，積雪面積更廣，登上的秀姑巒山山頂，猶如走進白色的天空之城，霜雪覆蓋岩層，如同大理石牆垣，枯枝與結霜的葉，沈睡的大地更是莊嚴，冷風伴隨著低溫，刺骨難受，猶記得去年到訪景色，和今朝判若兩個世界，身邊夥伴也不同了，同個地方，不同時空，不同的人事物，而無聲的時間，才是唯一永恆。折返秀姑坪途中，天空下起了冰霰，如碎冰般落下，打在臉上略有知覺，海拔下降，冰霰轉為雨水，大夥想找遮蔽處穿雨衣，卻發現僅能依偎著矮叢，狼狽與踉蹌，我似著安慰自己，下雨是登山的日常，如同人生不可能日日是晴天。

前往大水窟山屋途中，狂風暴雨肆虐，天候狀況比氣象預報還來得糟，內心承受著無奈和質疑，「這只是縱走的第二天，我能撐得下去嗎？」「如果接下來天氣依舊如此，我們該撤退嗎？」心智影響著身體，雨水浸濕身子，略感不適，一陣暴風來襲，將我的背包套吹到稜線，風勢巨大，使我無法站穩，夥伴要我留在原地，「你留在原地等我，我幫你撿」，「太危險就不要去啦！」我趕緊呼著對方，夥伴身手矯捷，真是萬幸拾回被吹走的背包套。苦痛萬分，仍相信會歷劫歸來，我無法停止腳步，一來是對生命的倔將，再者看著夥伴勇往直前，警惕著自己不可脆弱。

第三日 烈陽與盼望

暴雨後的隔日早晨，總算放晴了，原本清晨濃霧籠罩，還有點擔心。記得前一晚，我們因天候因素很晚抵達大水窟山屋，山屋志工走向我面前：「請問你就是帶隊的李先生嗎。」並交代我廁所方向、水源、及後面幾天山屋概況，還有一些環境保護留意的地方，盼我協助轉達。其實昨天下午的暴風雨，大概多數衣物都濕了，我濕漉漉地站在床位，無奈且感傷地看著散落一地的裝備，也不捨地看著大家倦意和狼狽的神情，卻發現夥伴們還是很努力地打理好一切，後來幾天回顧起來，「你知道嗎？當時我好想撤退。」「其實我也是。」然而雨過天晴，雲氤飄渺，金色的大水窟草原如夢似幻，慶幸彼此，一同撐過那一夜。

南大水窟山方向眺望晨曦的大水窟草原這日前往達芬尖山途中，行經南大水窟山，難得放晴，夥伴在三角點玩耍一陣子，便繼續啟程，遠山漂浮在雲海之上，可眺望玉山群峰，又行經樹叢，路途抬升不高，且有林蔭，即便烈陽掛空，但冬季的高海拔也相當冷冽。一位夥伴腳扭到，幸好同伴的包紮技巧不錯，且備齊醫藥，大家相互合作，此景備感溫馨，回想起仍歷歷在目。途中開始與其他隊伍交會，多是順走的行程，交換水源、山屋情報後，繼續踏上前往達芬尖山的路途。達芬尖山海拔3208公尺，與中央尖山、大霸尖山合稱百岳中的「三尖」，為中央山脈中點，山頂四面環景，毫無遮蔽，我們登上三角點，烈陽高掛，山巒起伏，一望無際，想起前兩日的大霧及狂風暴雨，頓時叩謝天地聽見我們內心的盼望。

下午，我們抵達位於達芬尖山與塔芬山間的鞍部，座落於山谷中的塔芬谷山屋，正巧遇見去年一起爬山的夥伴，每回下山後都不知道還是否有緣分，能一起上山，或在山中遇見。山屋旁有荖濃溪支流的活水源，喝膩了集水桶中的雨水，帶著濾水器及水袋衝向溪邊，總算可以換換口味。

第四日 凝視北極星

這一夜睡得很沉，但可能因為前幾日疲勞累積，起床後仍感疲憊，深夜三點，我睡眼惺忪跟著隊伍，由於天未亮，趁著小休時，我們把頭燈關掉，望著滿天的星空，我十分好奇，此刻會有多少人也一同望向這片星空呢。一位隊友望著遠方耀眼的星光，「那是北極星。」偌大的黑，像誰指引著我們。而我們心中的北極星，是否依舊在每個深夜的黑，或脆弱迷惘時，陪伴及引領著寂寞的靈魂。

總算抵達海拔3090公尺的塔芬山山頂，不確定是否是高山症，還是感冒未康復，或清晨時的低溫，不停發抖，我試著移動腳步，讓身子暖起來。「俊佑，要不要把耳塞拿掉。」拍照時，朋友對我說。「咦，什麼」原來半夜起登，從山屋出發一直到塔芬山三角點，將近日出的時刻，我始終戴著耳塞卻不自覺。是在什麼情況下，完全忽視自己的感受，忽視周圍環境的脈動。

日出後，我們朝著轆轆山方向前行，行經結冰的塔芬池，倒映著天空及樹林，虛實僅在一層薄冰之間。猶記前往轆轆山途中，有幾處地形，需要拉繩或抓緊踩點，或走在瘦稜上，驚險萬分，轆轆山海拔3,279公尺，在山頂上便可眺望轆轆谷山屋，抵達三角點，儘管風景再壯麗，我累得倒頭就睡。

結冰的塔芬池第五日 從雲海歸來的人

倒數兩日，說是感慨也是感動，感慨歷劫歸來，感動曾經走過。依舊是在凌晨出發，出發前便聽說，鼎鼎大名的雲峰可不好惹，「雲」深不知處，像極深山的高人。抵達雲峰及南雙頭山叉路，卸下重裝，但因為雲峰多為片岩地形，或有些攀爬的路程，即便輕裝，頭盔仍是必備的。

太陽也太熱情了，水喝得很快，防曬油擦得很厚。在三岔路前往雲峰途中，遇到另一隊順走的山友，他們打算用五天，完成南二段，我們於三角點又再次會合，皆被玉山群峰的壯麗震懾。兩隊交換了一下心得，近期的天氣確實不穩定，他們說，你們看到南雙頭山往拉庫拉音溪途中的風景，一定更加感動。雲峰，海拔3,564公尺，南北縱有深谷，灌木與箭竹稀疏，從三叉口至雲峰來回也要兩三小時，沿途裸露曝曬，若天氣不佳則不建議前往，行前說明會也告知，若有積雪，此趟行程則不取雲峰。

前往雲峰路上，部分地形險峻回到三叉口，午休後便踏上前往南雙頭山的路途，背負著重裝，越過假山頭，數次上攀和地形，烈陽毫不留情，深信夥伴們疲憊不堪。直到看見南雙頭山山頂的風景，再苦再累，一切都值得了。「你們先走。」當我張開雙手，走在稜線上，享受著暖陽和涼爽的風，想像自己是一隻飛鳥，望著遠處我們從南投東埔，即將走向臺東向陽，山稜橫跨南投、台東、花蓮、高雄四個行政區，六天的中央山脈南二段 縱走，而另一處則是玉山群峰，一望無際。這是我第六十座百岳 ，謝謝這一兩年，六十座山頭，及無數的登山夥伴，不管離去還是一直都在。

離開南雙頭山後，沿著指標方向朝著東北方前進，由高雄桃源跨越縣轄交界來到臺東向陽，探訪拉庫音溪底，尋找這趟旅程最後一晚所居住的山屋，一路上，雲層掠過山頭，山稜浮在雲海之上，猶如一座一座島嶼，奇岩峻嶺，氣勢如虹，偶然間，由海拔三千公尺下降至兩千七之處，走入雲霧中，水氣在雙頰輕輕拂過，像母親的雙手撫著嬰兒的臉，懷抱在胸口。經歷了六天長程縱走，再疲累，此刻都被療癒了。縱使凡塵帶來無數的傷痛，我相信，山提醒著我們：像河一樣行走，像山一樣思考。夥伴告訴我，「太美了，可以為這個風景再從向陽走一次。」我之所以感動，因為酷似生命的源頭。

有些事情，我可以為此，再重頭活一次，或勇敢活下去。傍晚，我們越過拉庫音溪，抵達拉庫音溪山屋，也是本趟行程最後一晚，山屋可聽見悉悉簌簌的溪水聲，像大自然的交響樂。

第六日 白雪會帶來希望嗎

在拉庫音溪山屋渡過南二段最後一晚，雖然夜裡與老鼠搏鬥，幸好做了些許防範，行囊及食材別來無恙。二點起床，三點半出發，已變成南二段例行作息，由於來到行程最後一天，除了行李變輕，心情也格外輕鬆，我們在夜中告白拉庫音溪山屋，山屋旁水我們抵達嘉明湖時聲潺潺，在夜色中像對家人、愛人無盡的思念，川流不息。離開山屋後切下河床，預備渡溪，從小平衡感不好，不太會走平衡木，花了比別人多的時間才學會騎單車，記得能高安東軍最後一日渡過萬大溪床，跌了一個跤，半個身子濕透了。而這夜當我面對拉庫音溪湍急河流，似乎想起了相似的畫面，我做為壓隊，看著夥伴平安渡河，心頭卻越來越緊張。「輪到我了。」遲早要面對，當我第一腳踩進河川，河水的流速比想像中還要急迫，第二腳要踏進前方石頭時，不慎跌落溪中，幸好一手拉著繩子，用力抱著它，將自己身體撐起，回到原本的站姿。過了河，夥伴問我：「還好吧。」我走了幾步，「不行，我處理一下鞋子。」「一定要處理，腳浸濕，身體很快就會失溫。」我坐在一處空地，隊友看著我，問我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為了不讓腳底感到寒冷，脫下濕溽的襪子，套上兩雙舊羊毛襪，最後上了羽絨腳套，再用塑膠袋將腳掌綁起。腳部雖然做了相當的處理，然後每走一步，還是感受到雙腳仿佛浸在冰水中，由於我們要從海兩千七，直上海拔三千四，氣溫更顯寒冷，而稜線有風，對於瀕臨失溫的我相當不利。

行走時，略感失溫，有陣子感到意識模糊，什麼都不太記得，好像生命的暮年，能記得的事情，多半是脆弱的、已不存在的，卻在抵達嘉明湖與新康叉路口前，下起了陣陣白雪，而我激動的眼角泛淚。過往看見積雪或融雪，就覺得相當難得，這輩子第一次目睹下雪，那種興奮格外難忘，我始終記得，細雪紛飛的路途。總是渴望，有一顆如雪般潔淨純粹的心，伴著沾染俗世煙塵的我，誰踩過我心中的雪深之處，留下了足跡。人情世故多半是失望和絕望，再美好的事物都有破綻，我在縫隙中吐吶，學著不去在乎、不去計較，沒有被愛，就沒有恨，因為都是自己的想像。白雪會帶來希望嗎。如同徐振輔《馴羊記》：「如果聽見了雪的聲音，請你告訴我，雪會記得什麼。」

我們抵達嘉明湖時，「你核心還熱的嗎？」一位隊友問到。已經穿上羽絨、風衣、及兩件中層的我，試圖用一切的可能性，抗拒寒冷。然而，撐得了一時，明顯感受到身子漸漸發抖，為了避免因身體狀況拖延隊伍，及減少風寒的時間，在抵達嘉明湖後，我告訴夥伴，「我先往低海拔走，走到向陽山屋等你們，後兩座山頭失陪了。」夥伴體貼得塞了餅乾和零食，讓我在途中能量補給。意料之外，嘉明湖一路殺到向陽山屋，不僅路途遠，還有無盡的上坡，路途中，感受到自己越走越喘，越來越疲倦。我一直和自己對話，「俊佑加油！答應你及妳，要平安回來的」；試著加快步伐，到達與隊友預定會合的地方。總算抵達向陽山屋，我累癱在椅上，差點睡著，又強迫喚醒自己，先喝點熱的，吃些食物，讓身子暖和起來。當下情緒蠻複雜的，思考深陷迴路，像暴雨後的山路，隨時會有坍塌的危險，一方面擔心還在山上的隊友，一方面看見自己的脆弱，還得其他人扶持，不僅過溪摔跤，還略有失溫，我該如何成為他人眼中可以信賴的人。向陽山屋外的雨漸漸停了，隊友陸續抵達，疲憊的神情令我感到不捨，真的很謝謝你們，陪我走過的，可能不是只有這六天長程縱走，而是瀕臨生死危機的邊緣。也或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登山夥伴。

逆走南二段，行程與水源分享

Day 013:00 台北車站麥當勞15:30 台中烏日高鐵19:00 望鄉部落_小松民宿Day 14:00 起床4:30 早餐5:00 民宿出發5:30 東埔-八通關越嶺古道出口(南投縣信義鄉開高巷13號左右)7:00 雲龍瀑布8:10 樂樂山屋12:15 觀高坪(午休)15:00 八通關山西峰16:00 八通關山(3,335 公尺)17:15 登山口17:45 巴奈伊克山屋18:50 中央金礦山屋水源：中央金礦山屋水塔 or 山屋旁溪流Day 24:00 起床4:30 早餐5:00 山屋出發8:10 白洋金礦山屋(取水)9:00 秀姑坪(輕裝往返)11:00 秀姑巒山 (3,825公尺)12:30 秀姑坪(午餐)14:40 大水窟山(3,642公尺)16:00 大水窟山屋水源：白洋金礦山屋旁溪流 or 大水窟山屋水塔Day 35:00 起床5:30 早餐6:00 山屋出發7:45 南大水窟山9:30 三叉路口12:00 達芬尖登山口(午餐，輕裝往返)12:30 達芬尖山(3,208公尺)12:45 達芬尖登山口15:00 塔芬谷山屋水源：塔芬山屋水塔 or 山屋前活水原Day 45:00 起床5:30 早餐6:00 山屋出發9:00 塔芬山(3,090公尺)9:40 塔芬池13:00 轆轆山登山口(午餐，輕裝往返)13:45 轆轆山(3,279公尺)14:20 轆轆山登山口15:30 轆轆谷山屋水源：轆轆谷山屋水塔 or 山屋沿西南山溝找水Day 54:00 起床4:30 早餐5:00 山屋出發9:00 東峰三叉路口(輕裝往返)11:00 雲峰(3,564公尺)13:00 東峰三叉路口13:20 水源13:40 東峰三叉路口15:00 西北鞍南雙池營地16:00 南雙頭山(3,356公尺)18:00 拉庫音溪山屋水源：拉庫音溪Day 63:00 起床3:30 早餐4:00 山屋出發8:00 新康山叉路8:30 嘉明湖叉路8:45 嘉明湖9:30 嘉明湖叉路10:00 三叉山(3,496公尺)10:20 三叉山登山口12:00 三叉路口(午餐)13:30 向陽山(3,603公尺)14:00 西側登山口16:00 向陽山屋(3.1K)17:30 向陽森林遊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