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世界能源戰爭開打了!

聯合報 高永光/政大國發所兼任教授

習近平最近訪問了沙烏地阿拉伯,和沙國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更和阿拉伯國家及海灣國家,各別進行第一屆的國家峰會,引起外界關注。有人認為這是中共和美國別苗頭,離間美沙及美國和阿拉伯世界的國家,挖美國牆腳。而美國豈肯善罷甘休,已經傳出拜登將和非洲幾個國家,一樣要舉行峰會,回敬中國大陸,反過來挖中國大陸的牆腳。

其實,如果檢視中沙之間簽署「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協議」後的「聯合聲明」,會發覺雙方強調能源合作及石油貿易合作上的「重要戰略伙伴關係」。中國大陸歡迎沙國在支持全球石油市場平衡穩定方面發揮的作用,並歡迎沙國作為中國原油的「主要可靠來源國」。當然,中沙在能源合作上不僅限於石油貿易,在石化產品技術研發及新能源的開發上也會「加強合作」。

從能源的角度上來看,中國大陸和沙烏地及其他阿拉伯海灣國家的合作,其實是加大了世界能源戰爭的嚴重程度。從能源的擁有及獲得來講,將來在國際社會誰能對能源貿易擁有話語權,才是真正的世界超強。因此,中共和阿拉伯產油國家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意謂著世界能源戰爭的開打已經白熱化!

俄烏戰爭開打,普亭早就把能源當做戰爭工具,所以世界能源戰爭的熱戰,其實是普亭先燒起來的。最近一個月以來,俄羅斯的導彈、飛彈幾乎摧毀了烏克蘭1/2的能源基礎設施,今年的冬天到目前還沒有那麼冷,但烏克蘭境內人民對於因能源供應短缺,暖氣不足,早就叫苦連天。

歐洲相對來講,雖然今年俄羅斯供應液化天然氣偶有中斷,後來供應氣管北溪一號及二號管線被破壞,似乎對歐洲能源危機加劇;但根據國際能源署(IEA)的報告,今年上半年,俄羅斯對歐洲天然氣供應和去年上半年的量是相同的;下半年雖然有短缺,但由於美國、芬蘭及阿爾及利亞的供氣,其應對今年嚴冬的天然氣應該足夠,但2023年的冬天可能會呈現大量不足,屆時就是歐洲國家的能源危機。

這是因為美國仍會對俄羅斯的石油出口繼續加以制裁,因此,歐美媒體普遍認為,普亭的能源戰爭,反而會使俄羅斯失去原先能源供給國的龍頭地位,歐洲不會再依賴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但是,昔日俄羅斯做為供應歐洲國家能源霸權的地位,會被誰所取代?

俄烏戰爭開打後,美國限制歐洲國家向俄羅斯買石油,獲利最多的反而是中國大陸和印度,後者可以用更低價格購入俄羅斯石油,賺取更高利潤。如今中國大陸更向阿拉伯產油大國伸手,在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中強調能源貿易、技術及產品研發,在這場世界能源戰爭中,其搶奪戰略優先的企圖不言而喻。雖然台媒及外媒諷刺習近平提出和阿拉伯國家的石油貿易,以人民幣結算,至今尚未有任何國家回應;但是,因能源戰爭而連帶引發的世界金融戰,美元的世界霸權地位會不斷地被人民幣所挑戰。

目前中國大陸已經是沙國的最大貿易伙伴。2021年彼此的貿易總額來到873億美元。中國大陸出口到沙國的主要產品是紡織品、電子產品和機械;相反地,中國大陸主要從沙國進口原油和初級塑料。2000年時,沙國對大陸出口原油僅僅15億美元,到2010時超過250億美元。2022年,沙烏地阿美公司在大陸投資100億美元的煉油和石化綜合體,是沙國在中國大陸的最大投資。從這些發展來看,能源戰爭儼然成為中國發展成世界霸權的另一個途徑。

中美爭霸,不只是核彈、導彈、飛彈、戰機及航母的競賽,更擴及到貨幣金融、糧食及能源,中國大陸和阿拉伯國家的密切合作,不能只是單純地看成一帶一路政策的自然發展,尤其應該從能源戰爭及能源霸權的角度加以觀察。

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日前訪問沙烏地阿拉伯受到王儲穆罕默德(右)高規格接待。美聯社

台灣在能源來源上,99%依賴外國,其實是國家安全最脆弱的軟肋,面對這場激烈世界能源戰爭,台灣的對策是什麼?繼續躲在非核家園的口號中,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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