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語言暴力來表達不同意就輸了？用「溝通標靶」決定要不要句點他

文／納森．宇天達爾Nathan Uyttendaele

「你這個蠢蛋，閉嘴！」

今日，人跟人之間的討論品質堪用一場災難來形容。儘管比起最糟的狀況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拿很多政治人物來說，每逢選舉時節，就算當著幾百萬觀眾的面，他們還是不免犯下應該避免的錯誤。論點站不住腳，討論失焦，混搭著許多不實的言論和可疑的猜測。選舉結束，社會只會變得更加分裂。不僅如此，在家裡的餐桌上、跟同事的會議上，甚至朋友間的聚會、情侶間的約會，相同的狀況也屢見不鮮。

我們一向如此不善於交流意見嗎？這或許已是個年代久遠的問題，但我們如今透過網路而連結在一起，這絕對是人類史上的第一次。這種科技進展讓我們可以接觸到別人腦袋裡的想法，數量大到驚人，同時也迫使我們必須學習表達不同意見的技巧，而且這件事具有空前的重要性。與其讓網路變成一個相距千里之遙也能互相廝殺的戰場，不如讓它變成一個更有意義的地方。

我曾經在無意間把好幾場意見交流變成災難，於是開始研究並發展出一項珍貴的工具，我把它謹記在心，而它也改變了我的生活、給了我豐厚的回報：這項工具就是「格雷厄姆之靶」，起源於保羅．格雷厄姆（Paul Graham）這名科學家的啟發。2019年5月，我有幸發表這項工具。

「格雷厄姆之靶」對我的影響甚大，我在自己的 YouTube 頻道「懷疑論者來聊聊」（Chat Sceptique）上發布了一支二十分鐘的影片，並寫下這一本書，讓想要改善溝通技巧的人都能受益，不分哪個年齡層的族群，因為學習更好的交流意見方式或進行獨立思考永遠不嫌遲。

編按：《優雅反駁的技術》作者改良的「溝通標靶（格雷厄姆之靶）」共分為8圈，從最外圍的肢體、語言暴力，進展到最需要以實力見真章的有效說服。書中將逐一教我們避開引起對立的雷區，幫助我們用最有效的方式發表論點，一步步往取得共識的「靶心」前進。

第二圈：語言暴力

出言不遜就輸了

大部分人都認同：討論時，不該出言不遜、侮辱對方，卻又常常屈服於一時的衝動。儘管知道語言暴力無助於溝通，卻難以抑制其發生。玩笑性質的調侃，或可視為一種幽默，但大多不然。

一旦憑藉語言暴力來表達不同意，就已經輸了。以喬治朗將軍和菲利浦．維倫努瓦為例，後者是法國古蹟修復首席建築師，他試圖重建於2019年4月15日毀於火災中的巴黎聖母院尖塔。這兩人意見強烈分歧，是年十一月，將軍在攝影機包圍下悻悻地說：「叫他閉嘴。」

這段影片隨後在網路和各大頻道上廣為流傳，表面上，它彰顯的是將軍個人行止的不成熟；實際上，卻是突顯專家權威在法國的式微。當意見分歧，理應由立場不同的兩造試著分析對手的論點，並理性指出對方意見為何不可取，這才是完善的應對方式。

退一步海闊天空

滑社群網站時、在網路上貼出訊息前、或把話說出口之前，都要時時將「格雷厄姆之靶」放在心上，以確保傳達的訊息內容不會落在外圍區域。要做到這些需要自律，將「格雷厄姆之靶」影印貼在電腦螢幕旁作為提醒，會有很大的助益。當談話對象讓你厭煩到試圖以帶有侮辱性的訊息回應時，你已經快要落在了靶的外圍區。這種時候，建議先離開現場將思緒抽離，冷靜下來後，就可以用全然不同的心情來回應。

「格雷厄姆之靶」有助於你冷靜看待對方，並保有客觀的思慮，在激辯中能清晰點出討論的目的。比較棘手的狀況是對方雖然提出了一個有理、中肯且有趣的論點，但還是在整段論述中頻頻出言侮辱你。

這種狀況下，應該要有無視那些侮辱的能力，並僅針對論述的部分去做回應。即便對方極具侵略性，也要盡力展現出你比對方成熟的那一面。不要讓尊嚴和驕傲成為你達成目標的絆腳石。待交流結論出爐，再要求對方為那些侮辱的言論負責也不遲，可重新審視整場交流過程，並指出那些侮辱言詞的傷人與無意義之處。

如果對方在交流過程中，除了謾罵跟污辱外，提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論述，也沒有其他可支持的觀點，那麼是時候暫停這場交流了。反覆遇到肢體上的暴力又無法逃離，就起身反抗；同樣地，遭受語言暴力又缺乏合理論證時，就直接中斷交流。

要如何決定一場討論是否值得花時間持續進行下去，只要按照克里斯多福．米歇爾（註）的流程圖去判斷，便不難做出決定。

作者註：

熱門YouTube 頻道「心理衛生」（Hygiéne Mentale）的作者，這個頻道致力於強調批判精神。

●本文摘自 時報出版之《優雅反駁的技術：善用溝通標靶，練就批判思考，讓對方服氣又不傷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