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公益信託不是好解方，看看蘇嘉全豪舍下場

總統大選打到現在，除了統獨、和戰交鋒，不少時間都圍繞在候選人的「違建」打轉，使選舉失掉了應有的高度與多元。其中爭議最多的，是賴清德萬里老家的違建及漏稅問題。賴清德應知「賴皮寮」讓他失分不少，終於選在總統政見發表會上宣布將該屋交付「公益信託」，優先作為「礦工生活紀念館」。賴清德正面回應固是好事，但公益信託似非這棟違建的好出路。

這次大選，一直未出現大格局式的辯論，都在個別議題上打轉，也未提出令人振奮的國家大願景，不免令選民失望。最令人意外的是，對黨內紀律及政治倫理皆堅持採最高道德標準的賴清德，在面對自己老家違建爭議時卻閃躲游移，企圖訴諸童年悲情來規避法理。他的不實陳述屢被拆穿，漸漸引起反作用，尤其年輕族群爭相在網上嘲諷「賴皮寮」。再加上，該違建竟派有國安特勤人員看守，又引發民眾質疑。在重重壓力下，賴清德最後選擇將該屋交付公益信託。

將一座爭議多端的房屋交付信託，雖有「公益」二字為掩護，其實並未解決它的違建本質。第一，這棟工寮改建的庭園透天厝，被地方政府認定屬於「既成違建」，不列入優先拆除對象，但基本上仍是違建，只是依序「排拆」。這樣一座尚未取得合法身分的違建，要交付公益，恐不符合信託要件。第二，這座屋舍已將原來的礦工工寮拆除殆盡，外觀上基本上是棟花園透天厝，要作為「礦工生活紀念館」，顯然名不副實，無法讓人發思古之幽情。第三，這房屋目前所有權人是賴清德之子，賴清德逕自代他宣布捐作公益，法理上似有疑義。第四，這房子尚有欠繳稅款，也未完全合法登記申辦，屋旁的花園是否侵占國有地亦仍待釐清。在這些情況下，交付公益恐怕只是一個方便的脫身之計，並非最佳解決。

二○一二年，蘇嘉全以副總統身分搭配蔡英文參選，也曾被揪出他在屏東的「豪華農舍」違規增建，包括其間農地未作經濟性農業生產，吵得沸沸揚揚。最後為了避免影響選情，蘇嘉全決定將豪華農舍包括建物和土地無條件捐給屏東長治鄉公所作為「地方公益」用途，以平息風波。捐贈後，長治鄉公所將該豪舍開放參觀，一度引來好奇人潮；但熱度過後，即無人聞問而淪為蚊子館。

後來該豪舍因長期閒置而出現損壞，二○二○年長治鄉公所決將這塊土地回歸農業使用，申請拆除豪宅建物。但審計部以該建物僅十五年屋齡，未達使用年限，駁回拆除之議。問題在，長治鄉本身負債二千六百萬元，根本無力修繕豪舍，只能放著擺爛。鄉長甚至提議，希望蘇家「撤銷捐贈」，收回農宅。蘇嘉全之妻洪恒珠回應，若農舍被視為燙手山芋帶給地方麻煩，她願意收回；但是，蘇家已完成捐贈程序，在法律上，他們已無權收回。

由此看，賴清德的萬里老家庭園雖不及蘇嘉全農舍豪華，但如果同要走「公益」這條路，恐怕也是此路不通，徒增滋擾。何況，蘇嘉全農舍是合法申請，只是違規使用；而賴清德的賴皮寮卻是欠稅違建，要移作名實不副的「礦工生活紀念館」，將來勢必問題多端，難以為繼。

這次選舉，不少候選人的住家或競總因違建或租約成為話題，顯示政治人物對法制問題的滿不在乎，個個卻滿口「居住正義」，真的是說一套、做一套。包括柯文哲以醫師身分在新竹購置「農地」，卻鋪上水泥，出租供遊覽車停車之用。對比賴清德，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