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金門高粱的戰地記憶 兩岸緩解的先行指標

聯合報 盧信昌/台大副教授
金門酒廠的長江酒窖。本報資料照

高粱酒的特性,越陳越香;於物資匱乏的年代,更是一般人的成長記憶啊;看著長輩在暢談開飲之時,老邁的豪情不減,難免又有慨嘆的倉皇辭廟。

因此,於2024總統大選的辯論會上,當某政黨的候選組合喊出:從小看大家都愛喝威士忌,「還記得我小的時候,細漢欸時準,大家都愛喝Johnnie Walker」。說者無心,想傳遞的訊息是:國人繼續勇敢向前行;卻是聽者有意!一時間出身上流引起的錯愕、違和感,真正在反映的是:世代交替與權力更迭的必然。

是的,隨著台灣經濟有著爆發成長,不僅能帶動飲酒文化的普及;如今南北各地,都有饒富異國風情的酒吧;而且功力升級的樂團演出,與調酒服務的多樣選擇性,一點也不輸給國際大都會的觀光區。

反觀,早一輩台灣人的成長茁壯,則伴隨著砲火洗禮與家國興亡。根據統計,曾參與八二三炮戰的在台徵兵人數,約達二萬名;其後輪番駐地金門的官兵,更所在多有。隨著時代的演變,外島駐軍也會益發的接近台灣人口分布。

今年農曆年前,金門縣政府與酒廠再次合作,提供居民為期三年的存酒服務。有趣的對比是,於十五年前首次推出,當時是全體國人以新台幣二萬一千元,即可在本島的任一超商內,購得一張罈裝三十公升、可存放三年的高粱酒劵。

此番,僅限在金門當地有設籍的居民,且中籤率還不到8%;大約每十二位金門鄉親,就只有一人能幸運抽得存酒券。而且在領券之時,立即要支付新台幣二萬元!前後兩次的價金,看似約當;不過酒罈容量,則改為二十公升裝。

換言之,隨著金門高粱風行到中國大陸,如今高粱酒價的上升,業已超過三成之多。而這個換算比例,當然是嚴重低估了高粱酒的流行風潮;因為此番還搭配要有金門戶籍以及抽籤十二取一,種種的限購措施喔!

可別忘記,在戒嚴時期與施行專賣制度的過往,曾被管制銷售的金門高粱,也不是恣意即能取得的稀世珍品。一個有趣的推論,高粱酒的價格波動與取得的難易程度,隱然已成為兩岸和平的指標之一;至少在敵對態勢的消融上。

當然,烽火歲月當兒,前線官兵不分老少的杯杯高粱下肚,所展示出的豪氣不減;也意味著喝高粱的偏愛,仍有其族群特性在,甚至會反映在政黨認同上。

根據政大選研中心在2022年間調查,當時以喝酒習性來作為填答意願與精確度的間接量測。在該次問卷設計的最後,提出了「請問您最常喝什麼酒?」

分析該次的調查數據,國民黨支持者,與民進黨、民眾黨、時代力量的差異,主要在:喝啤酒跟烈酒(威士忌、高粱酒、白蘭地)的習性,很有不同。居然也能做歸納和反映出,各政黨支持者的主要屬性與可能的樣貌。

傾向支持國民黨者,喝烈酒比例是,22%,遠高於其他政黨的支持人士,12%,足有一成的分別;反之,非藍群體喝啤酒的比率,則比藍營支持者多出一成。至於喝清酒、調酒或其他的花式搭配,則沒有明顯的政黨區別。

最後,即使在喝烈酒的選擇上,若以高粱對比其他烈酒,威士忌、白蘭地等,藍營支持者大概是五五分,也就是各約11%;反觀,非藍陣營喝高粱的比例,約僅及2%。

「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在飲用烈酒的偏愛,看似關聯性的政黨認同與在地域的南北分別,部分原因即源自於兩岸對抗,那曾經風雨飄搖的歲月滄桑。思來想去,如今被珍藏但又逐漸的淺嘗則止,行銷高粱酒的手法與通路多元化,正是兩岸和平的溫度計啊!

※ 提醒您:禁止酒駕 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金門 時代力量 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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