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防火長城下的台灣媒體
聯合報系新媒體部/楊棋宇、蔡欣潔、金少文
聯合報大陸新聞中心/特稿
圖/新華社、路透
資料來源/Greatfire.org
2015.4.6
本專題記錄中國大陸網路「防火長城」如何對台灣媒體進行限制,綜觀可看出各家媒體的相對差異結果。聯合報系新媒體部自今年1月12日起,共85天,每天測試記錄16家台灣媒體在中國境內的網頁露出情形,將檢測視覺化,並由本報大陸新聞中心提供體制面、結構性分析。

但中國大陸網路審查運作細節,對外界來說仍然非常隱晦,本專題純就檢測資料紀錄,一窺兩岸此刻頻繁來往的時空環境下,網路新聞的交流情況。

封鎖

部分封鎖

正常連線

無法確定

 點選看月曆式紀錄
整體觀之,沒有一家媒體的檢測可全部「正常連線」。多是「完全封鎖」或「部分封鎖」,但可從這兩項變數,看出嚴格管制與部分寬鬆的些微差別。

以台灣四大報紙的網站來看,自由、蘋果都超過90%封鎖,聯合約67%左右,中時則相對寬鬆。

以兩家電視新聞的網站比較,TVBS有九成遭封鎖,三立新聞網則得到寬鬆結果;此點跟台灣網民談論「媒體印象」與中國大陸的關聯時,有所出入。

以新崛起的網路媒體比較,新頭殼有九成九、風傳媒有近九成遭封,關鍵評論網則相對寬鬆。至於歷史悠久的通訊社中央社99%都遭封鎖。

互動圖表詳列1月12日至4月6日,16家台灣媒體網頁在中國防火長城牆內的瀏覽狀況。從上至下的排列是依檢測後的封鎖程度,從百分百封鎖到部分封鎖。

資料視覺化後,能一眼看出各家新聞媒體首頁,在中國審查機制下「相對」受限制或寬鬆的情況。

特別注意的是,以任何一家台灣新聞網站首頁為例,每天會循環露出超過上百條新聞,所以無法就任何特定內容與「封鎖」之間做因果推論,但可就檢測資料結果觀察出,在85天紀錄期間,各家媒體的相對差異結果。

本專題檢測方法是利用GreatFire.org網路工具,輸入網址後,最多有8個伺服器測試是否能正常開啟網頁。若所有伺服器都顯示「無法連線」,標記為紅色;若全都「正常連線」,標記為綠色;部分正常、部分無法連線的為橘色。灰白色表示資料不足,無法確定是否被網路長城封鎖。
如何解構一堵牆?觀察中共審查機制
大陸新聞中心/特稿
大陸對海內外新聞網站監控十分嚴格,習李上台後更收緊管理新聞網站,設立「中央網路領導小組」監控。本特稿從體制上的機構、法令等面向來進行觀察分析。
習直接領導監控
去年2月27日,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成立,習近平擔任組長。這是首次由元首擔任信息安全機構的直接領導。對網絡的監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中共意識到,網路對極權體制的挑戰,已到顛覆性地步。

網路控制是上至中共最高權力中心,下至最主要門戶網站的嚴密系統。而新聞網站又是監控重要對象。以機關而言,國新辦網管局、中宣部網路局、工信部、公安部公共資訊網路安全監察局等7個部委。所蒐集的「輿情通報」必須呈報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

習近平領導下的中共當局,對網路監控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圖為習於3月12日出席12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解放軍代表團全體會議。圖/新華社
網管辦直通編輯室
各大新聞網站是由各網站在籍地管理。例如,入口網站的搜狐、百度、新浪的管理者為北京市網管辦;騰訊由廣東網管辦管理。

以北京為例,網管辦由5年前不到20人,發展到現在近300人。對新聞網站管理,大到新聞能否登載,標題、照片能否登刊;小到該新聞幾點幾分刊出,登在哪個位置,登首頁多長時間,准不准許網友評論等,由網管辦直接發出指令。

有消息稱,新聞部門主管一天要接到網管辦近百通指示。上新聞網站首頁的新聞經過3次反覆送審,經核准後,才能刊出。新聞網站負責人也經常被網管辦要求「寫檢討」。

社群平台封號刪帖
除了新聞網,社交媒體和通信軟件等新媒體的新聞評論,也受到嚴格管控。去年騰訊微信平台上,數以百計的帳號遭封號。

自2000年起,中共就在網路上設置「關鍵字」和「關鍵字串」,監控電信和網路,凡有涉及到關鍵字內容一律封鎖。而遇到大事件,例如前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事件、溫州動車事件時,連夜招聘人工刪帖、刪稿,大量刪除網友評論和照片。

凡遇重大事件,中共都會加緊網路言論控管。圖為2011年7月溫州動車追尾事故現場。圖/新華社
外資嚴禁經營新聞
香港和台灣的新聞網頁大多被屏蔽,外國新聞網站則依友好程度,選擇屏蔽與否。紐時、彭博等網站因報導中共領導人財產陸續被屏蔽。

大陸網友為打破中共屏蔽境外新聞網站,大多靠「翻牆」。今年元旦起,中共加大打擊翻牆軟體,許多大型商業VPN被屏蔽。

針對大陸新聞網和境外合作,2007年大陸宣布「網路新聞資訊服務管理規定」,明確禁止外資經營;其中包括禁止發佈煽動非法集會等內容;禁止大陸任何組織與外資合作經營網路新聞;新聞單位與境內外的外資合作進行網路新聞信息,要報國新辦接受檢查。

紐時記者張大衛報導溫家寶家族財產醜聞,獲普立茲獎。該報英文和中文網站在中國因此相繼被屏蔽。圖/路透
實名制再趨嚴設限
今年,中共會進一步加強網路實名制,這是繼微博、上傳視頻實名制後,進一步限制可發布政治新聞的微信帳戶,要求擁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帳戶實名註冊。未來還將對即時新聞設限。

中共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副主任王秀軍稱,網絡安全問題,根本來說是「政治安全」,以防備「境外敵對勢力」以網路自由為名,不斷滲透破壞、攻擊汙蔑。被喻為中共互聯網守門人的中央網路小組辦公室主任稱,中共需要進行更嚴格的網絡控制,認為網路安全是第一要務。看來,中共對新聞網站的監控只會愈來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