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天之後,我們就這樣過了好多個月...
從我們驚訝一切消息,慌張不知所措,對於新生活型態的新鮮,適應居家的生活,到最後開始感到焦躁以及抗爭。一路以來的感受就像是從雲霄車的最高點往下墜,好不容易辛苦的爬完坡之後,又再度落下。但在這每一個狀態之間,無疑地有東西正在萌芽著、成長著。有人會說那是長時間脫離人群之後,擔心無法再次與外界有聯結的擔心,但我會說,這是與自己相處的開始。
與自己相處的開始
疫情剛開始的那幾個禮拜,許多的工作、聚會邀約都因為疫情的關係取消了。取而代之的為科技的產物,線上、遠距。在初期的那幾個禮拜,我們滿心期待及新鮮的開始坐在電腦前,接受新的工作、學習模式。剎那間,好像一切時間變成是我們的,是我們所可以控制的。自我的空間也隨之地擴展了,我們不用再擔心今天要穿什麼,路上的交通怎麼樣。
而是很自在、很自由的決定穿著睡衣上班上課,又或者睡到打卡的時間,打完卡之後,才去刷牙梳洗。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我們的"自我"突然變得比平常更重要了。因為沒辦法實體見面的關係,我們開始在社交軟體上,嘗試建立一些新的互動模式,與此各家社群媒體也祭出各式各樣可以"一起"的交流活動。在這段期間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看似遙遠,但卻也在這個時期無比的貼近。

隨著自我空間的拓展,我們開始會想去多做很多的安排、計畫。除了填滿因為疫情而帶給我們多餘的時間,更同時想在這個狀態之下,多做一點自己想做卻遲遲未完成的事情。然而卻也像前面提到的,因為科技的進步,即便我們社交的模式是無法實體見面的,我們卻也處在一個時時刻刻都可以與外界互動的樣子。
我們開始覺得自己的界限被侵犯到了,無時無刻都在工作,毫無下班回到家的那種放鬆感;無時無刻都在社交,毫無有那種與朋友分開後回到自己世界裡的自在感;無時無刻都在家,絲毫沒有空間轉換的儀式感。在這樣衝突的與此同時,這便是與自己接觸的開始。
與自己開始相處之後
衝突之下,我們看見了自己與世界的界線。在自我空間拓展之後,我們更是嘗試著保護著這條界線。我們開始會去分辨到底什麼是你的、什麼是我的。例如當工作結束的那一瞬間,闔上電腦,起身去做一件只有你自己可以好好投入的事情;又或者,當決定打開Netflix,把自己丟到戲劇的世界,而無視所有跳出的社交通知等等。
在這樣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開始知道什麼是我們自己要的,而不再是將所有一切混雜,然後在這之間掙扎著。以某種層面來說,我們更貼近自己了。過去我們從心靈雞湯上讀到的:好好忠於自我、安於自我,而不被世界所困擾。這是在繁忙的社會脈絡之下,多難做到的一件事啊!但也所幸有這段疫情的期間,我們多了一個機會去加速這件事的發生,這個好好貼近自己的狀態。

這段日子裡,我們吃好、睡好、做好。比起過去繁忙的路徑,我們在這樣的生活下慢了下來,也與此同時的把自己照顧好了。
在這之後的我們
在疫情趨緩之後的這一陣子,我們的心中漸漸揚起害怕。這份害怕不僅僅是對於疫情的未知,有更多的成分,是對於世界跟自己之間的未知。短短的幾個月之中,我們把自己照顧好了,多數的人更是在這段時間裡頭,好好的休息了。而當我們又要再度地踏出家門與世界接軌之時,好似又要將一切打掉重練。又或者是這樣嗎?
在我們好不容易跟自己靠近一點點的時候開始與世界接軌,我想這並不代表著就必須要一切重來,而是思考著帶著這樣的貼近回到世界之中。過去我們總是會模糊的杵在各種事情之中,任憑一切將我們輾壓。而現在的我們,因為更知道自己所想為何,似乎就可以更清楚的將我們與社會分割,即便流動於這個大脈絡之下,我們也不曾放棄成為我們自己。不論面對工作或家人朋友們,我們更可以區分屬於與他們的時間,或者與自己的時間。自我的空間也並不會因為與外界撞擊而有所受損,而是在自在的調整之下,更理解自己所想。
疫情無疑是一件很悲憤的事情,但與此同時它也帶給了我們一個更認識自己的機會。不論接下來的社會架構會如何的調整,我都相信在這個起頭之下,我們更可以將自己有所整理,並且好好的、更貼近的愛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