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彥／第五風暴

三月五日下午我參觀了國民黨籍立委陳永康將軍舉辦的一場兵推，主題是台灣的能源安全，背景為梁啓源教授計算的國家能源安全指數，由二○二四年的六十點七因核能退場及綠能延宕等因素而逐年跌落，到二○二九降為四十一點七。兵推情境為中共於二○二九年元旦破壞龍潭、中寮、龍崎三大高壓電力樞紐。參與兵推的各部門專家們推演因應措施，事態發展十天，各部門的燈號起伏變化，最後在軍事、經濟、政治、產業及能源五個部門顯現紅色燈號；其中又以能源及政治兩個範疇最為嚴重。

十多年前我在行政院研考會任職時也曾參加國安兵推，並督導一個研究國家風險的計畫，用的是美國的分析架構，是以風險發生的機率為橫軸，發生災難的損失為縱軸，根據事件的機率與財損的數字落點而將風險分成四大範疇。國家必須優先處理的是落在第一象限的「第一類風暴」，因為發生機率高，損失慘重。上述「能源二○二九年風險」就屬於這一種，有人稱為灰犀牛事件，因為犀牛一定會來，橫衝直撞，不像第二象限的「黑天鵝」風暴，難以預測。

寫過《魔球》、《大賣空》（後改編成電影叫好也叫座）的美國暢銷作家麥可·路易士二○一八年出版了《第五風暴》，提出另一種風暴，起因於管理者本身。該書描述川普總統第一任時的白宮亂象，釀成的風險無法在上述風險分析四個象限中呈現，故而稱做「第五風暴」─「當一個政府以短線思考來面臨長期問題，這個國家就會陷入第五風暴之中」，會造成「一個失控政府，一場全球災難」。當年川普不按常理出牌，暴罵下屬，跳過程序，似將釀成「完美風暴」，後來被「武漢肺炎」疫情所打斷，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川普捲土重來，上任將近兩個月，不斷發布行政命令，在國際上四處放話，蠻橫需索，「第五風暴」的預言又有成真之勢。

前述三月五日兵推的「能源風暴」屬於上述分析的第一型風暴，在美國被稱做ＢＡＦＵ，原文是Billions and All Fucked Up，可翻譯成「幾十億元都被Ｘ翻了」。也可用這句話來形容民進黨執政以來我國的能源政策與現狀─台電與中油虧損了新台幣五千多億元，民生與工業用電還要繼續漲電價，今年夏天並有斷電風險，只能罵一聲「他Ｘ的」！

現任環境部長彭啓明當年曾為這本《第五風暴》寫了推薦序，他語重心長：「回頭想想，不只是以民主深化自詡的美國遭逢如此劇變，我們台灣不也常常面臨類似的情況嗎？尤其當政黨輪替，龐大『經費不再是發給部會最重要的主題，而是留給關係最親近的政治伙伴』」。對照這幾年「綠友友」大發「風光財」的慘狀，彭部長的先見之明不幸而言中，實不應被閣揆當作失言而秋後算帳吧？若然，台灣真將落入系統性管理危機，第五風暴就真得來了！

（作者為行政院研考會前副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