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的第一本國防報告書 留下許多問號

一一四年「國防報告書」終於在國慶前一天問世。細看賴政府的第一本國防報告書，全書篇幅僅一九二頁。從披露的國防體制、架構、預算、建軍和政策脈絡來看，其實不難掌握現任政府的內在思維。

國防報告書兩年一版，落在總統四年任期之始與中期。細觀此書，過往的思維框架沒有跳脫，大致以「區域—國家—社會—全民」為論述基底，也強調軍購、研發、高科技與友盟交流等固有主軸；只要從填充在這些骨架當中的「肉質」來分析，即可知其品質優劣。

首先，從區域情勢和威脅來源的論述上，不脫「中共為主要安全威脅」的基本框架，且更新了近兩年來共軍強化戰備警巡、認知作戰、灰色地帶、聯合封控、聯合火力打擊和協同軍演等的具體作為，卻也因此流於老套，和歷來的報告書如出一轍。尤其缺乏針對中共「九三閱兵」展現的強大威懾力量、嚇阻性武器與新型態區域戰略的內容。

其次，在戰略與戰略指導上，可以看出當局為貫徹賴總統「強化全社會防衛韌性」的要求，從國防基本理念開始即「預為鋪排」。綱目較蔡政府為縮減，也不強調「戰略合作」與「友盟交流」（改置於「軍事戰略」最後）。這是很重要的訊息，顯示賴政府有「獨力」面對軍事威脅的「決心」。報告書將友盟關係放在「民主夥伴」的篇章中，這點很不一樣，可見賴的涉險決心比蔡更為堅決。

再者，在國防建構方面，從體制、軍購、武器籌獲、部隊訓練到後備和精神戰力，都沒有新論述，也看不出這兩年國軍在裝備到位、人員擴增、預算增加與整體衛（後）勤經重大變革後有何新貌？文字敘述的概括說法也都是既知事實，沒有新的實效與佐證。在國防與軍事交流方面，顯示的多是年度計畫與他國行動，有些與我方並無直接關聯；尤其是在「和平基石」篇章塞進「防衛韌性」的種種努力。除了坐實「全民總力」是出於他國要求，無法說明此與前述「不對稱作戰、戰傷救護、強化無人機操作和射擊訓練」等，為何是「和平基石」，邏輯建構與論述亦過於牽強。

最後，在國防施政作為上，雖然多是財務、管理、營舍、官兵福利與績效等敘述，惟國防報告書本應體現出「公開、透明、參與、監督」，總比一些「天馬行空」的文字描繪來得好。遑論缺乏國家安全戰略的上層建築，光依靠「重層嚇阻」這樣難以落實的軍事戰略與構想，戰略後撤、缺乏縱深，硬頂的結果就成為「城鎮殊死戰」和「遍布雷區」。

整體來看，國防報告書的論述和說明，看在閱聽大眾眼裡留下的問號可能更多。「先進防禦戰機」（ＡＤＦ）失敗的原因為何？「海鯤潛艦」成軍仍是「有挑戰性」，到底多難？還有後續？國防部長顧立雄昨天的說明更增添問號！中共軍力威脅力道愈發增強，能力愈加外擴，難道僅剩「抵抗」和「硬槓」的思維？這些恐怕才是最令人疑惑的僵化思維與政策。

國防整體戰略的確需要重塑，要找出根本、找對方法，要建構出真正符合國情需要的「良性國防」，切莫在還未派上戰場前，就已失去成為鋼鐵勁旅的機會。士氣、軍心、紀律、自信心、榮譽感、認同感何在？不必被「蟒蛇戰略」嚇怕，更不要被「豪豬戰略」、「刺蝟戰略」給限制住；破除政策不理性，才可成就一個「量小、質精、裝備好、戰力強」的國軍與安全的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