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綠朝景象：上暴下，警欺民，法官護重犯

勞動部北分署長謝宜容霸凌部屬，導致公務員輕生，輿論譁然。經新北地檢署偵訊，將她依職場霸凌、濫用公款等罪羈押禁見。行政調查方面，勞動部長洪申翰也細數謝宜容七大罪狀，指她咆哮飆罵、退件四十五次、要求部屬在辦公室跑步等，都構成職場霸凌，吳姓公務員輕生當然與她有關。然而，上次由前勞長何佩珊、次長許傳盛主持的調查，卻只見「菊系」人馬官官相護，稱謝宜容的嚴厲要求「目的良善」。霸凌竟有「良善」類型，可見行政體系自甘墮落到了什麼地步。

這波公務體系霸凌風暴，災情遍及各個部會。令人震驚的是，理應更具人文素養及人權關懷的部會，反而發生更不可思議的霸凌事件，且以女性司處長級官員濫用官威居多。例如，教育部即有九件，衛福部也有七件；其中後者遍及社保司、社工司、長照司、保護服務司等以服務全民為宗旨的部門。試想，有這種以凌虐部屬為樂的官員，人民還能指望他們服務社會大眾嗎？

最近廿五年，有十七年是民進黨掌權，儼已進入長期執政。也許正因長期執政而自滿自大，乃至驕氣四溢，以致連沾親帶故攀緣而上的中層官員也變得不可一世。這些人無法以專業或智慧服人，只能以醜陋的手段向部屬展示官威，脅迫對方從命。行政體系霸凌現象如此普遍，絕非一夕造成，而是長年累月薰染不斷滋長。前閣揆蘇貞昌的霸氣蠻橫，陳時中在衛福部的專擅獨斷而受重用，難道不是其他官員「有為者亦若是」的學習樣板？

北市一對母女近日因遭投資詐騙，損失一千多萬元，最後只能選擇輕生。輕生前日，女子曾向警局報案，竟遭員警譏嘲：「原來還活著」、「不會已經自殺了吧？」、「錢追不回來了啦！」這頓冷嘲熱諷，竟成壓垮母女的最後一根稻草。警察原被喻為「人民保母」，但曾幾何時，卻成了袖手旁觀、甚至倒推一把的毒舌酷吏。員警包庇賭場或色情行業，人們已見怪不怪；如今更有人「與時俱進」成為詐騙集團幫凶，幫忙收集民眾個資供詐團行騙。國家養警員來欺負百姓，是公權力的初衷嗎？

在大法官釋憲「實質廢死」後，近日出現兩個「死刑改判無期徒刑」的案例，一是姦殺師鐸獎女教師的劉志明，一是冷血縱火燒死八名家人至親的陳彥翔。前一案，被害家屬不滿吶喊：「什麼才叫『情節最嚴重之罪』？」後一案，高院法官聲稱陳彥翔並非「狡黠陰暴之人」；死者家屬則泣訴：「你救的是惡魔！」這批大法官不僅制度性地剝奪法官的裁量權，更把台灣社會對法律和倫理的認知逼進一條死巷。原本人們相信，民主台灣能夠透過法律制度，帶給社會更多的公道，如今這個希望因「實質廢死」而破滅。更不堪的是，政府指派了三名法扶律師幫陳彥翔辯護，他們用法律來武裝重刑犯，對受害者卻毫無憐憫。

官員凌辱部屬，員警欺壓民眾，法曹則全力為重刑犯辯護減刑，在在顯示了綠朝景象的殘酷不仁。其間，泯滅的不只是人性，還有人民對公義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