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瞭望／關稅戰雲飛 外貿之城靜

川普剛宣布為加墨中三國加關稅，就被人稱為開啟了「貿易世界大戰」。這大戰當然還有諸多變數，但中國大陸方面早就定下神來，就像去年支撐經濟增長，主要依靠六個「經濟大省挑大樑」一樣，今年應對貿易戰，主要靠「外貿十城」。

中國大陸這些年來熱捧各類排行榜，經濟增長有「萬億俱樂部」、縣域經濟有「百強縣」等等，近年大陸經濟主要靠外貿支撐，於是「外貿十強」榜很熱。這十強排的是以年進出口總額和增速論的城市，其中包括中央直轄市、經濟特區、省會城市以及地區級的地級市。

春節前各地已公布2024年宏觀經濟數據，由之排出了「外貿十強」榜單，這一年的排列是深圳、上海、蘇州、寧波、東莞、金華、廣州、北京、杭州和青島。以城市性質看，有北京、上海兩個直轄市，有深圳一個經濟特區，省會城市是廣州、杭州兩個，其餘五個都是很厲害的地區級城市。

「外貿十強」榜單上的城市，各有各的外貿進出口故事，所以只能挑特別的來看，就看打頭的深圳和居尾的金華。

深圳外間很熟悉，包括其經濟高速增長，外貿出口已連續32年在中國大陸各城中居首，但不少人還不知道，深圳去年以出口第一、進口第一、增速第一，擊敗上海成為中國外貿第一城。具體數字是進出口總額人民幣4.5兆，進出口增速為16.4%；其去年出口總額人民幣2.8兆，據說是超過世界上八成國家和地區。

按深圳方面的說法，其去年外貿取得快速增長，主要是深圳的民營企業的外貿規模占比首次突破七成，也即民營企業是深圳外貿進出口增長的主要動力。這也容易理解，兩個中國巨無霸型的企業比亞迪和華為，總部都在深圳，這兩間企業的性質都是民營企業。此外還有一組數據厲害，說深圳生產了全球七分之一的智能手機、八分之一的新能源汽車、七成的消費級無人機，六成的中高端眼鏡等等。過去是「深圳製造」，現在是「深圳智造」。

再看看排在「外貿十強」之尾的金華，這對很多人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可能要提起「金華火腿」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城市，但賣火腿肯定賣不出一個「外貿十強」牌子來，金華上榜不是擠進去的，而是不排不行，因為金華地區轄下有個縣級市叫義烏，這令籍籍無名的金華市，能擠下其所在省的省會杭州，又超越份屬直轄市的天津。

義烏號稱「全球第一小商品集散中心」，當地人自豪地說是這小縣城本身就是「世界第一超市」。中國經濟下滑，小商品仍然有強勁的出口，所以金華的外貿進出口總額，八成來自義烏，義烏的業績，又九成靠的是民營企業。而義烏沒有深圳的比亞迪電動車，靠的是那些日用小玩藝，靠的是敢稱中國第一的跨境電商，一件件快遞就撐出一個外貿強市。

在中國內需不振、外商撤退、訂單流失、關稅壓力下，中國經濟依靠的外貿今年也會很難了。中國經濟學家連平最新有篇文章，對川普發動貿易戰不以為意，因此要討論中國出口增長的韌勁何在。他認定中國具備全產業鏈和中高端製造業的競爭優勢。與其他經濟體相比，中國全產業鏈優勢帶來的系統性出口供給能力較為突出。其實看了外貿十城之深圳和義烏，可能會另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