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數學／宋詞強風大背頭

《全宋詞》最常出現的二字詞前三名是：東風」（1264次）、「何處」（1157次）、「人間」（1061次）。再往下看，還有「風流」（777次）、「西風」（744次）、「歸來」（736次）、「春風」（734次）。原來宋朝的風吹得這麼猛烈嗎？

「東風」不僅是「風」雲榜上的第一名，甚至是《全宋詞》裡最常被使用的二字詞，佔了所有詞作的7%！「東風」經常指春天的風，它最直接的意義就是指春色明媚、美好時光。多愁善感的詞人們，如果在詞的上片寫了「東風」，很容易就在下片畫風突變，來個感傷的結尾。

「為問東風餘幾許？春縱在，與誰同。」

——蘇軾《江神子·恨別》

另一方面，「東風」也可能暗指詞人心中的理想與抱負，或是來自君主的關愛。也許「東風」的平仄就是很適合填進詞裡；也許「東風」是個很好的偽裝，可以用來暗指任何「美好的東西」。

「風流」也是宋代詞人常用的二字詞。它在「風」雲榜上排名第二，在所有二字詞裡則是排名第四。但它的意思可就複雜了！而且學者之間的看法也常常有所出入。含有「風流」二字，最有名的一闋詞，想必就是：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蘇軾「豪放派」的詞風展露無遺！這裡的「風流」，通常被解釋為一種瀟灑、不拘禮法的氣度或品格。「千古風流人物」這種寫法，讓我的腦袋裡好像動畫一樣，一個又一個英雄豪傑的形象一閃而過。

有沒有詞人把「風流」用在色色的地方呢？也有！總是跟當紅歌伎傳出緋聞的北宋詞人柳永，就很愛用「風流」二字入詞：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

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柳永《鶴衝天·黃金榜上》

柳永的感情非常豐沛。在流連聲色場所之餘，也寫下許多香艷的詞。這導致很多人覺得他低俗，使柳永在當官的路上並不順利，所以柳永才會寫下「浮名」不如「淺斟低唱」這樣的文字。理解了柳永的背景，就能明白這闋詞裡的「風流」意思。

宋朝的詞人喜歡把「風」寫進詞裡，也讓「風」承載了各種意象。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順著這些數字，繼續深入鑽研喔！

本篇文章與數感實驗室余孟珂共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