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數學／臺灣古典詩裡的鳥類（下）

上週我們提到如何從國立臺灣文學館的《全臺詩》網站中，尋找跟鳥類有關的詞句，進行統計分析。第一名的鳥類是出現4189首的「鶴」，次數第二高的「雞」與「燕」都出現了 3233 次。先談「雞」吧。《全臺詩》中，大部分的雞，確實就是指經濟動物的雞。「雞」反應了古時候的庶民生活，例如一開始引用的那首詩就是這樣。

但，也有一些特殊的「雞」不知不覺就混進來了。例如：

濃雲蒼霧白茫茫，一路花梢滴露香。未信雞籠真積雪，曉來先試北風涼。

——六十七《北行雜詠·之二》

這不是雞，是「雞籠」，現在的基隆市餒！與「雞」並列第二的「燕」，有時是地名，有時是通同字，但大部分時候確實就是指燕子。更有趣的是這首詩也提及了傳說中的雞籠積雪。

韶華向曙海天開，紅蕊青枝照水隈。鎮日書窗無客至，小簾風煖燕飛來。

——陳輝《春日·之二》

路入苗中人半隱，牛歸苗裡草交加。千般眼界輸飛鳥，萬里江天任落霞。

澆水萊疑新雨到，遮田墻縮遠山來。蟬雖藏竹知斜照，燕不驚人啄綠苔。

——陳維英《坐風亭晚眺》

太可愛了所以忍不住引用兩首詩，牠們怎麼都不怕人，難道詩人都是迪士尼公主？燕子是一種候鳥。我們在騎樓天花板經常看見的燕巢，就是「家燕」們的獨棟小套房。家燕通常在春夏之交，會來到臺灣產卵、育雛。所以，在詩裡看到「燕」的身影，通常可以推測詩人描寫的是氣候溫暖、生機勃勃的季節。緊接在燕子後面的則是鷺、雁、鶯，分別是2142次、2096次、以及2081次，相當拉鋸的次數呢。

《全臺詩》一共收錄了 14 萬首臺灣古典詩。這些詩人所處的時代與地理環境，跟唐宋的文人很不一樣，而且作品年代橫跨 17 到 20 世紀，因此呈現出非常不同的質地，記錄了臺灣獨特的風土民情。

你也可以上《全臺詩》網站，看看古代臺灣詩人怎麼描寫麻雀、烏鴉跟老鷹喔！

本篇文章與數感實驗室余孟珂共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