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周報/10天換了3總統 祕魯怎麼了?

文/陳韻涵
11月中旬,祕魯在10天內換了3位總統,第一位總統畢斯卡拉(Martin Vizcarra)涉貪被罷免,第二位總統梅禮諾(Manuel Merino)在民眾上街示威造成兩人死亡、數十人受傷後辭職,第三位總統薩加斯蒂(Francisco Sagasti)17日宣誓就職,卻面臨政治與社會動盪、經濟衰退,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等嚴峻考驗。
原總統 因反貪上台 因貪被罷免
祕魯政壇一連串政治危機與大規模抗議活動始於11月9日,國會9日基於畢斯卡拉幾年前擔任州長時收受逾60萬美元賄賂,加上今年以來遏止新冠肺炎疫情不力,彈劾這位受人民愛戴的總統。
畢斯卡拉2016年當選為「第一副總統」,並於他的前一任總統庫辛斯基(Pedro Pablo Kuczynski)因為賄選辭職之後,於2018年3月被國會任命為總統。畢斯卡拉當年的反貪腐立場獲得許多民眾支持;他本月因為收賄而遭罷黜,形成強烈對比且諷刺意味濃厚。畢斯卡拉還沒有被正式起訴,他堅決否認任何不法,聲稱會全力配合檢方調查,法官則已下令他不得離境。
第二任 示威出意外 5天就辭職
畢斯卡拉下台後,國會議長梅禮諾繼任臨時總統。祕魯民眾持續上街示威,混亂中有兩名年輕男子在警民衝突中死亡,另有數十人受傷,民怨沸騰。梅禮諾就任總統5天後,於15日自請辭職。
梅禮諾擔任臨時總統後,薩加斯蒂議員被選為國會議長;梅禮諾辭職後,76歲的薩加斯蒂被國會選為代理總統。薩加斯蒂在國會投票任命他接掌總統職位的演講中,矢言「盡其所能,恢復國民對政府的信任」。他說:「今日不是慶祝的日子,我們無法回頭,沒有辦法讓(新冠肺炎病歿者)起死回生,但我們可以從國會和各個行政部門著手,阻止類似事件發生。」他的內閣較前政府來得多元,18個內閣職位中有8名女性閣員,包括總理和國防部長等高級職位。
新總統 除政治動盪 抗疫更艱難
薩加斯蒂肩負領導祕魯恢復穩定的挑戰艱鉅,除了政治動盪外,這個全球第二大銅礦生產國受到新冠肺炎疫情重創,不僅缺乏救治新冠病患重要的純氧,人均死亡率在全球居高不下,同時還面臨百年來最嚴重的經濟萎縮。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預估,祕魯今年國內生產毛額(GDP)將下滑14%。
國會議員多新秀 近半官司纏身
薩加斯蒂就任後,必須與130名國會議員合作治國,但其中大多數的國會議員為今年1月當選的政壇新秀,且有近半數議員官司纏身,面臨輕則洗錢、重則凶殺案等犯罪調查。
監察各國政府是否貪汙腐敗的國際非政府組織「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祕魯分布主席洛塔說:「最重要的第一步是恢復人民對政府的信任。」
專家與祕魯政治人物向來較在意個人利益而非公眾利益,這歸咎於鬆散的政治體制和寬鬆的選舉資金法規,讓候選人得以用金錢購買影響力。這個漏洞直到2018年公投修法,限制議員只能做一任才稍有改善。哈佛大學政府學教授列維斯基說:「這些人不是專業的政治人物,而是業餘政客。坐在國會議事堂裡的那些人,沒有人心念為國家規畫未來。」
4任總統均涉貪 殭屍政黨無能
祕魯反覆的民主制度問題有跡可循,最近的4位祕魯總統都捲入貪腐醜聞,其中一人落網前選擇自我了斷。右翼的民粹主義分子藤森被判刑25年,服刑近一半時獲得特赦出獄,但他出獄1年後,赦免遭廢除並再度落入囹圄。
分析師表示,祕魯近期的動盪源自根深蒂固的政治腐敗。另一名分析師則形容,祕魯的「殭屍政黨」(zombie parties)長期貪腐,缺乏民主經驗。列維斯基表示,政黨孱弱且瀕臨崩解,總統沒有實力,盟友也很少。
過去5年來,祕魯議員利用源自19世紀的爭議性「空缺」(vacancia)條款,罷免5名總統。該條款允許議員基於「永久性道德失能」(permanent moral incapacity)罷黜總統。祕魯國會共有130席,至少要有87名議員投票贊成該動議才能啟動罷免程序,這種方式類似美國的總統彈劾程序,但更普遍且有效率地使用。
焦點
活躍國際 任職聯合國
過度時期 折衷的選擇
薩加斯蒂在祕魯是相對低調的政治家,他的學術背景比政治成就還要顯赫,但在國際舞台上,他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曾在世界銀行以及聯合國任職。
薩加斯蒂年輕時曾赴美留學,取得賓州州立大學的工業工程碩士學位,以及賓州大學華頓商學院的運籌學與社會體系科學博士。
薩加斯蒂在30年前的祕魯憲法危機中返國,見證當時的總統藤森)奪取更多的權力。薩加斯蒂2016年協助創立了中間自由派的「紫色黨」(Morado Party),但直到今年3月才被選為國會議員。
薩加斯蒂承諾,將在2021年4月11日投票前,以技術專家政治的方式領導國家,並持續擔任過度總統,直到2021年7月28日畢斯卡拉的任期結束,待新總統宣誓就職完成交接。在那之後,祕魯會再出現另一位新總統。目前有意角逐總統的人選包括足球明星喬治.福賽斯,以及紫色黨的古斯曼,福賽斯的人氣目前比古斯曼還高。
紫色黨和薩加斯蒂都不支持彈劾畢斯卡拉,觀察家形容,薩加斯蒂是一個「折衷的選擇」。畢斯卡拉18日推文公開支持薩加斯蒂,並表示「秘魯年輕人的聲音已經被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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