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坑」提案不只花東三法！在野立委用修法開支票 錢從哪裡來？

【文．鄭閔聲】

政府全額補貼65歲以上老人健保費、裝假牙？國會改革衝突暫告一段落後，佔有多數席次的在野黨立委，藉修正「民生法案」大幅增加政府支出，將是賴清德政府難以迴避的另一個挑戰。

最容易讓選民有感的社會福利支出，首當其衝。今年4月起，民眾黨團、國民黨立委紛紛提案修正「老人福利法」，放寬政府補助老人健保費標準。

6月，立法院社會福利及衛生環境委員會審查時，列席的衛福部長邱泰源明確表達反對意見，因為一旦擴大補助範圍，每年政府支出將增加339億元，未來隨高齡人口擴增，補助金額勢必持續膨脹。

儘管行政部門不樂見修法，但在野黨立委當天仍藉人數優勢初審通過法案，將爭議條文保留送黨團協商。

「憲法明訂立法院不能增加行政院編列的預算，卻沒限制立委用修法擴大支出，」東吳大學政治系教授蘇子喬直言，國會若能恣意通過「錢坑法案」，形同立法權綁架行政權、逼迫行政部門執行不想做的政策，長期而言，將造成憲政運作危機。

不只花東三法，還有其他「錢坑」

令人憂心的是，擴大老人健保補助並非單一事件。最受矚目的，無疑是國民黨立院黨團總召傅崐萁與立法院長韓國瑜領銜提出、經交通部估算合計需要超過兩兆元預算的「花東交通建設三法」。

「花東三法是因為民意壓力才臨時喊停，可見公民社會對國會立法還是存在相當影響力，資訊揭露下的政策辯論因此格外關鍵，」蘇子喬分析。

除了引起重大爭議的「花東三法」之外，本屆國會還有許多其他以增加政府支出，「嘉惠」特定選民的修法提案。例如，加碼老農津貼金額至每月1萬元、提高國民年金老年給付、政府全額補貼65歲以上老人裝假牙費用、提高公糧保證收購價格等，每項提案都是每年至少數十億、甚至上百億元的政策支票。

國民黨立委王育敏等人，更提案修正「勞工保險條例」，明定勞保基金每年收益不得低於6%，不足額由國庫撥補。以目前勞保基金規模約1兆元估算，6%收益是600億元，若某年度金融市場波動導致投資績效不佳甚至虧損，政府可能得要編列數百億到上千億預算，才能填補缺口。

這些提案的共同特色是沒有結束時限，儘管未必能完成三讀程序，但只要通過任何一項修法，對於國家財政都是長期負擔。

提案牴觸「財政紀律法」也沒用？

其實，立法院為健全中央及地方政府財政、謀求國家永續發展，在2019年由立委提案，主動完成「財政紀律法」立法，法條中明定「中央政府各級機關、立法委員所提法律案大幅增加政府歲出或減少歲入者，應先具體指明彌補資金之來源。」

但檢視上述增加支出的修法提案，皆未回答「錢從哪裡來」這個基本問題，明顯牴觸「財政紀律法」精神。「財政紀律法只是無牙老虎，沒有任何強制拘束力，」政治大學財政系教授陳國樑無奈分析。

要推擴大支出政策，美國規定要找好財源

想避免行政與立法兩院，漫天喊價式地增加支出討好選民，美國的預算審議制度是值得借鏡的對象。在總統制的美國，國會對預算的影響力比台灣更強，參眾兩院不僅有權更動總統送來的預算案，還可以自行發起預算案，也就是擁有增刪預算的主導權。但國會擁有的龐大權力，仍受幕僚單位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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