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移工培訓都幫上忙 揭密專幫台灣半導體廠省時間的30年老友

【文・馬自明】

省時間能值多少錢？對美國工程軟體大廠參數科技（PTC）來說，這可能是高達新台幣數百億元的好生意。

商周直擊參數科技在美國波士頓舉辦的展示大會，現場如同電玩展。你可以像玩寶可夢般，用平板上的立體影像，按步驟組裝機器；或者讓你像置身在虛擬的3D工廠環境裡維修設備，讓幾乎任何人都可快速上手。

這些酷炫的科技背後是它們的電腦輔助設計、產品流程管理等相關軟體技術，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幫它們的企業客戶省時間。

「公司最需要速度，比什麼都重要！」參數科技執行長赫普曼（Jim Heppelmann）在這場大會演講指出。尤其，在疫情後，企業需要建立更有韌性的供應鏈，公司和產品又得符合永續要求，以及遠距工作等趨勢，生產和運作的速度更要提升。

靠著幫客戶省時、加速，成立已近40年的老公司參數科技，不受疫情衝擊，過去4年營業利益成長超過5倍，股價也上漲約5成。

而且，它們還擁有全球超過3萬家企業客戶，從你穿的Vans休閒鞋，到開的Volvo汽車，到坐的波音飛機，甚至連火箭登月的NASA，全球最大軍火公司洛克希德馬丁（Lockheed Martin），都用它們的軟體。

不但如此，它們是台廠的「老朋友」，明年來台滿30年，是成立最久應用於製造業的軟體外商公司，客戶從半導體到自行車業都有。

參數科技如何把省時間這件事，化成自己的競爭力？

關鍵1：幫客戶省時間
跨部整合，解決溝通難題

首先，它們幫客戶解決跨部門「溝通」這個大難題，尤其讓工廠裡的設計、製造生產、甚至到售後服務部門間，能夠彼此順暢運作。

通常，設計和生產兩個部門最容易溝通不良，不是設計部門經常要求重新修改圖稿，就是生產部門說這設計圖根本做不出來，結果只為製造一項產品，兩個部門可能來回數十次，溝通過程浪費許多時間。

參數科技的電腦繪圖輔助等各軟體，簡單來說，目的不只是讓設計師和工程師方便工作，也讓跨部門的溝通次數降低，甚至一次OK。

它們的軟體甚至可以用來做數位轉型的教育訓練。

「像台灣半導體封裝的工廠裡有很多東南亞移工，他們需要教育訓練，但改用擴增實境培訓操作，從不會教到會，可以縮短將近兩成的時間，」參數科技台灣技術資深總監汪崇真表示。

而且，台灣所羅門視覺事業處協理李佳運指出，參數科技的軟體特色在於可以快速和其他功能如人工智慧整合，只需兩週多就能完成。

關鍵2：為流程加速度
積極購併，讓公司換腦袋

不但如此，它們還透過軟體工具，試圖改變傳統的製造生產流程。商周專訪參數科技策略長金科（Catherine Kniker），她指出，通常設計是採取敏捷開發流程，但生產製造不容出錯，仍幾乎採用瀑布開發流程，而它們藉助軟體工具，讓硬體製造都能採用敏捷開發。

敏捷開發的特色有高彈性，可隨時修改，不過傳統瀑布流程得按照步驟來，更動範圍小。但它們把設計圖變成擬真的3D模型，並放到雲端上協作，讓硬體製造的工程師也能參與前期設計，參與修改，讓設計到生產都能加快。

可是，要生產部門「換腦袋」，它們就得拿出夠好用的軟體，參數科技不見得樣樣通，它們最佳的辦法就是砸錢購併。

「我們已經投資超過30億美元（約合新台幣900多億元）在有機發展和購併上面，」赫普曼並指出，這些購併不但讓參數科技高速成長，而且也幫助客戶前進速度更快。

攤開參數科技的購併史，幾乎每一年都在購併，甚至在一年內就買下2、3家公司，而且公司類型琳瑯滿目，有做擴增實境，也有做物聯網平台的企業。

去年年底，參數科技砸下近15億美元，買下提供工作現場服務管理軟體公司ServiceMax，創參數科技購併有史以來最高金額。

關鍵3：跨公司攜手
化解歧異，3大階段整合

但買公司容易，金科認為，整合才是最困難的，而為了有效整合，它們不但有一整本教戰手冊，並發展出整合的3個階段。

第1階段只是雙方認識，她指出，在買進公司的第1天，它們只做付薪等事，而不會打擾對方公司其他計畫；直到第2階段，它們會花上3個月到1年的時間，共同找出「當完全整合是什麼模樣」，它們會讓對方知道哪些可以維持原樣，哪些程序必須遵守。

到最後一個階段，金科表示，雙方已經能順利運作，情況通常出現兩種：一種是除了付薪等人力資源共用外，其他部分讓他們自己發展，不須再做整合；另一種是需要完全整合進入公司內部，從軟體功能到行銷，幾乎完全主導。

雖然它們也曾被外界笑過被當「冤大頭」付高價，也曾遇過差點告吹，但金科指出，「我想不到哪一個併進來的公司是失敗的。」

但砸錢的事，人人會做，參數科技主要的競爭對手法商達梭系統（Dassault Systemes）、德商西門子（Siemens）等，都透過收購，讓旗下產品線趨於完整。例如，達梭往年也買入3D可視化，或生產流程管理規畫等相關的軟體公司，而西門子購併也不手軟，陸續買進數據分析等相關企業。

研究機構IDC分析師蔡宜秀指出，工程軟體業者透過購併，目的是為了更好的回應市場需求，包括支援各種產品設備設計，小到螺絲釘，大到衛星，以及因應雲端、物聯網和人工智慧等優化產品服務，以及從產品生命週期研發設計，讓工程師等各參與者取得所需要的資訊，同時並藉此拉升市占率。

蔡宜秀認為，現在產品設計的邏輯，從功能導向轉為使用者導向，所以業者也朝向擁抱提升使用滿意度和黏著度為主。

參數兩大策略
衝出加速轉型力

參數科技要超車同業，轉型的速度要更快。

它們在2013年，營收毫無增長，於是，它們決定在2014年啟動轉型，先是陸續購併物聯網平台、大數據分析，以及擴增實境技術平台，切入價值千億美元的物聯網和擴增實境的領域，比同業還快。

其次，它們在2014年決定更快轉向訂閱制，從一次性付費改為按年訂閱。

這一項改變，讓它們不得不面臨陣痛期，連續兩年營收衰退，直到2017年才恢復成長，如今它們有9成8的客戶都用訂閱制。

自己加速，也幫客戶加速，金科認為，「當你能讓客戶加速成長，又能獲利，這開啟的不只是百萬美元，而是數十億美元的價值。」

特斯拉（Tesla）創辦人馬斯克曾說過，時間是唯一真正的貨幣。當世界局勢變化越快，不論對個人或企業，都必須全力找出能省時間、提升效率的對策，這是在亂世裡持續獲利，保有競爭力的最重要秘訣。

※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刊載，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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