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經濟還沒衰退 但「這種發展」可能真的導致衰退

美國失業率攀升，股價下跌，長期公債殖利率遠低於短債殖利率，這些都是經濟衰退的跡象。但仔細深究發現，縱使衰退風險已升高，但現況看來並不像是衰退。

道瓊社報導，最近兩起事件助長衰退疑慮。一、股市賣壓急湧，主要導火線是日本銀行（央行）決定緊縮貨幣政策。二、美國7月失業率躍上4.3%，觸發屬於經驗法則的衰退指標「薩姆規則」。

NBER衰退觀察指標vs.薩姆規則

但衰退並不像電燈開關那樣可以隨意開啟或關閉；衰退是一種過程：支出、就業與收入減弱，形成一個自我強化的惡性循環，通常是因為金融情勢緊縮（例如高利率或信用緊俏）或突發性震撼（例如油價高漲或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而觸發。

根據「薩姆規則」，失業率走高只發生在衰退期間，但這並非「衰退」的定義，甚至稱不上是衰退的領先指標，而是與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判定的經濟衰退情況有關聯。

人們撐開雨傘，通常也與氣象預報會下雨有關聯。但要決定有沒有下雨，最好走出門外瞧瞧，而不是算雨傘數量。同理，要決定衰退是否已展開，最好檢視NBER採用的指標，而不是看「薩姆規則」。

1990年、2001年和2008年，在「薩姆規則」被觸發的當月以及之前的三個月，NBER採用的指標有三個指標（就業、工業生產和實質收入）都已全面下滑。在這三個事例，衰退早已在數月前展開。

2024年的情況呢？在止於7月底的四個月，非農就業人數持續成長；在止於6月的三個月，實質收入和工業生產也持續上揚。如果衰退已經展開，那會是非常迥異於前的一波衰退。

但有兩個變數。經濟數據常常會修正，衰退時的數據傾向下修，這回也可能發生。更重要的是衰退的軌跡。目前為止，勞動市場已降溫到足以恢復健康的平衡，但若導致降溫的力量持續運作，經濟成長減緩可能演變成景氣萎縮。

導致經濟降溫的力量是否變本加厲

其中一股力量，是聯準會（Fed）之前大幅升息的效應，是否足以把美國推入衰退？再看股市，美股標普500指數從漲到頂峰到5日收盤已回跌8.4%，降幅仍屬輕微，況且6日已局部收復失土。回顧往年，美國經濟衰退發生之前，美股幾乎都先重挫；但股市重挫後，衰退未必總是接踵而至。

股市下跌的原因很重要，有時是因為投資人借錢買股被迫拋售股票變現，與經濟無關。但這種去槓桿化會不會導致衰退，要看金融體系是否開始出現裂痕，例如2008年的情況。就這點而論，目前還看不出什麼跡象。美國公債殖利率5日變化不大，假如驚慌失措的投資人爭先恐後遁入資金安全避風港，殖利率會猛墜。

此外，股價下跌，家庭財富縮水，可能衝擊消費者支出，還可能產生心理影響：已經停止招聘的企業，可能開始裁員。那可能回頭影響股價和其他金融條件，形成自我強化的循環。

防止衰退 Fed須降息切斷惡性循環

目前為止，美國經濟尚未陷入衰退，此刻要防止衰退來襲還不算太遲。全看Fed、投資人、消費者和企業員工如何反應。

華爾街日報首席經濟評論員葉偉平建議，Fed可啟動降息，提振房屋、汽車和其他利率敏感採購的需求，鼓勵企業投資、使股票吸引力增強，藉此中止那種惡性循環。所幸Fed上周已表明願意秋季降息，美債殖利率也應聲下滑，應有助於支撐經濟。

不過，美國長期公債殖利率仍低於易受Fed政策影響的短債殖利率，形成殖利率曲線「倒掛」的現象，往常這預告衰退將至。

事實上，債市反映的是預期Fed將迅速、大幅降利率以防止衰退。但Fed已表明，唯有在未來數月通膨仍溫和的情況下，才會啟動降息。假如通膨仍頑強呢？那可能持續不久，畢竟薪資成長減緩、失業率攀升且油價回跌。但若Fed對債市的預測不予採信，仍維持利率不變，那就只能接受衰退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