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戰狼當道 民粹主導充滿戾氣

美中近年官方言論常針鋒相對，民間動輒互怨互駡，兩國社會都充滿敵對怒火和戾氣。副總統范斯日前指責中國，全球化給美國帶來巨額債務，我們向「中國鄉巴佬」(Chinese peasant)借錢，來購買鄉巴佬製造的東西。他的粗魯言論激起中國和歐美社會反感，中國更指范斯的言論無知又無禮，建議他到中國看看。

范斯談全球化政策得失，批判民主黨推動全球化讓美國產業空心化，但使用「中國農民」或「中國鄉巴佬」形容貿易對手，充滿蔑視或種族優越感，暴露川普政府上下民粹心態氾濫，反映深層傲慢偏見。中國媒體反擊稱，范斯靠川普提拔在政壇成暴發戶，代表美國中西部各州反智、排外、保守、對現代文明理解遲鈍的農工階層。他2016年寫過《絕望者之歌》(Hillbilly Elegy)一書，理應尊重低層農工民眾，結果反而用這個詞侮辱中國，反智又傲慢。

美中這幾年都民粹當道，川普擅長侮辱、煽動性言論，懟政敵、懟外國對手或友邦、懟媒體，把侮辱當強勢、摧毀體制當改革創新、貶抑意見不同的人；白宮發言人言詞尖刻，比北京外交部戰狼不遑多讓，上行下效，范斯以下的閣員為爭寵常有出格言論，侮辱反對黨、盟友或敵對國，受川粉們熱捧。

范斯批評中國是鄉巴佬，卻未反思自己的出身，等同蔑視他書中同情的農工階層，毋怪乎激怒美中網友，咎由自取。反觀美國如沒有廉價中國商品，亞馬遜、沃爾瑪等貨架變空，美國人從衣物、鞋類、家庭用品到汽車和工業零件、藥品等都供應中斷，價格飛漲，後果嚴重。川普、范斯等卻以高高在上倨傲姿態迎合民粹，揚言高關稅可吸引產業回流、擺脫對中國貨依賴，實務上卻做不到，關稅戰虎頭蛇尾，也在預料中。

川普在股市、債市和經濟衰退壓力下，先眨眼退縮了，他說「習近平已和我通電話」，實則通話應是關稅戰前的事，他也說過53次上任後24小時內可結束俄烏戰爭，都在忽悠選民；而左派批評馬斯克和川普也常口不擇言、充斥虛偽陳述，國家充滿戾氣，失去民主社會應有的尊重和分寸，帶動美國沉淪。

反觀中國，近年在戰狼外交帶動下，反美帝、反霸權殺伐言論鋪天蓋地，愛國粉紅高舉民族主義大旗喊打喊殺，高唱「沒有中國產品，美國會吃屎，淪為二流國家」，「脫鉤就脫鉤，該咱中國當老大了」。廣州有家企業發布文件，規定員工消費美國產品，包括麥當勞、肯德基、星巴克者，一律開除。諷刺的是，老闆用蘋果手機在朋友圈轉發這份愛國文件，得到一群蘋果用戶點讚，和川普MAGA紅帽和所有紀念品，依然在中國製造一樣荒謬，自身充滿矛盾。

網上有論者質疑，為什麼美國向世界宣戰(貿易戰)，中國挺身對抗美國，反而沒有太多國家響應？這是因為各國對中共政權普遍不信任，中國加入WTO後不遵守規則，推動貿易壁壘、保護和補貼，成國際規則破壞者，這讓世界各國雖然不滿川普，但也不敢輕易加入中國這邊。

國家和政黨競爭，庶民言論參政，網路推波助瀾，大家都在爭奪論述敘事權，導致言論變得尖銳、粗糙、浮誇、低俗，網路的隱密性使牛鬼蛇神無所忌憚，政府帶頭粗暴，假藉愛國之名就沒有下限，無形中拉低人類品質和社會素質，也挖深不同立場鴻溝，分歧對立和敵我區別充滿仇恨和戾氣，讓文明倒退。

戰狼當道和民粹主導下，領導人只能野蠻、強硬，霸凌對方。川普和習近平都拒絕妥協，既維持自己政治基本盤，也爭領導人面子，聯合國或世貿組織等都邊緣化。雖然民主自由體制和共產集權體制是天敵，但用欺騙、侮辱、污蔑言行，把所有庶民都帶入爭端，顯然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