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人物／普拉伯沃登印尼大位 靠社群成功洗白

印尼總統大選塵埃落定，主導一九九八年排華暴動及鎮壓一九九○年代東帝汶獨立運動的國防部長普拉伯沃篤定當選。他曾是印尼人民最畏懼的人物，搖身一變TikTok上和藹可親的歐吉桑，是愛跳舞的貓奴，舞步笨拙反成特色。其全新人設值得大書特書，揮別黑暗過去，直奔總統大位。

七十二歲的普拉伯沃出身軍旅，曾是印尼獨裁者、前總統蘇哈托女婿，蘇哈托垮台後普拉伯沃離婚，但前妻西蒂在他競選期間幫忙站台，也出席其勝選之夜晚會。

蘇哈托統治期間，普拉伯沃擔任印尼陸軍國家菁英特種部隊指揮官，鎮壓一九九○年代東帝汶獨立運動，涉嫌綁架拷打一九九八年追求民主化的反蘇哈托人士。

普拉伯沃家境富裕，祖父是印尼央行創辦人，父親是印尼頂尖經濟學家，因反對首任總統蘇卡諾統治而流亡海外，孩提時的普拉伯沃跟父親繞地球跑，一九七○年才返國並投身軍旅，後來官拜中將。

曾是駙馬 血腥鎮壓東帝汶

普拉伯沃一九八三年娶蘇哈托女兒為妻，協助他建立人脈與金脈。他血腥鎮壓東帝汶獨立運動、一九九八年下令綁架廿多名民運人士，迄今仍有十三人下落不明，他矢口否認涉案。雅加達的示威抗議當時愈演愈烈，動搖蘇哈托統治根基，普拉伯沃自作主張率兵進京救駕，老丈人還是垮台，軍方勒令普拉伯沃退伍。他離婚後又出國。

普拉伯沃退伍後曾從商再從政，二○一四和一九年均敗給對手、現任總統佐科威。

篤定勝出 副手佐科威長子

二○一九年大選後，普拉伯沃受佐科威延攬擔任國防部長，今年與佐科威兒子搭檔，證明政治沒有永遠敵友、只有利益。大選正式結果要到三月廿日才公布，初步計票顯示普拉伯沃這組已獲五成八選票，無須決選。

蘇哈托下台後，一九九八年印尼進入民主化改革時期，普拉伯沃自稱受害者。他二○○八年自立門戶，成立「大印尼運動黨」，二度問鼎大位，但都敗給佐科威。普拉伯宣稱大選舞弊，動員支持者上街抗議，八人身亡。

普拉伯沃如此充滿爭議、堪稱「轉型正義」首要目標的人物竟能絕地大反攻，從威權時代將領變身民主時代總統。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得拜數位時代所賜。透過在印尼火紅的TikTok，幕僚將他洗白並轉化成貓奴老爺爺，其愛貓名為Bobby。

社群操作 走萌萌舞痴路線

廿一歲爪哇大學生Nurkhasanah說，「我們看他就像可愛的老爺爺，他在TikTok和電視上的跳舞畫面看來很自然，就像爺爺努力逗孫子，我這一票投給他」。普拉伯沃在TikTok的貼文吸引近兩百億次瀏覽點閱。

普拉伯沃前兩次參選都以強硬民族主義者自居，連續敗陣後改變形象。印尼合格選民約一億五百萬人，半數以上不到四十歲，普拉伯沃過往的爭議如煙，靠ＡＩ與三Ｄ列印肖像，慈祥爺爺形象遍布競選旗幟與Ｔ恤。

普拉伯沃勝選的一大原因也是佐科威不能再選，做滿兩任的佐科威民調支持度仍高達七成。他堅稱保持中立，但當普拉伯沃宣布副手是佐科威卅六歲長子吉伯朗時，情勢豁然開朗。

普拉伯沃說將遵循「佐科威經濟學」，就是以基礎建設帶動經濟發展，並善用印尼豐富鎳礦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