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短評】美起訴非法中國代理人映照的兩個現實

一個孫雯案映照出美國患上的「中國過敏症」，以及政治人物在面對政治危機時的冷血切割與荒謬。

孫雯作為華裔美國人卻非法擔任中國代理人並從中獲益，被司法部起訴後震驚全國。聯邦調查局（FBI）布線調查已久，橫跨兩任紐約州長任內，掌握了足夠證據後於3日逮捕起訴。起訴書詳述孫雯夫婦如何利用職權在州府及中方政府間遊走，並圖謀自家利益，令人驚駭。

案件本身帶起的政治效應卻顯得突兀，尤其正值美中關係敏感之際。

首先，在FBI收網後隔天，州長霍楚（Kathy Hochul）主動對媒體透露她「要求驅逐」中國大陸駐紐約總領事黃屏，一度讓外界誤會美方已驅逐此人，緊扣孫雯案才剛剛爆發，將孫雯和中方紐約總領事館乃至黃屏畫等號；若此事為真，很容易得出「美方要求黃屏為此負責」的結論，而霍楚搖身一變成為美中競爭戰的受害者。

霍楚批孫雯背叛政府信任，稱全力配合調查，實際上，孫雯在她手底下工作15個月，很難釐清霍楚的決策與施政到底受到多大影響，以及霍楚是否什麼都不知道；作為州長，底下的人出包本就要視情節輕重負起相應政治責任，到目前為止只看到霍楚全力切割。

但她似乎用力過度，姑且把霍楚說美國已驅逐黃屏當作一場誤會，實際上，霍楚作為州長，哪來權限涉足攸關他國主權的外交事務，要求驅逐駐地館長簡直聞所未聞；就像是台北市長能說要換掉美國在台協會（AIT）處長嗎？

從川普政府時代開始，美中關係就在「很糟糕」和「糟糕」之間來回擺盪，2020年7月互關領事館、2021年3月阿拉斯加會談不歡而散，都是嚴重的外交摩擦；而美中在國內互揪代理人和間諜，動輒起訴或拘禁，美國司法部經手調查科學家、學者、公安部官員到駭客與情報官員，發現諸多中國大陸滲透細節，長期下來卻也形塑「聞『中』色變」的氛圍，到拜登政府時代依然持續，這是美中在地方政府層級乃至美國社會的角力現實。

實際上，美中在國際政治的競爭，一路延伸到軍事、經濟與科技發展，乃至人民交流，這樣的激烈競爭短期內不會改變，也不會只有一個孫雯。

放眼美中關係的大氣候，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造成蝴蝶效應；放在紐約州府的環境，同為民主黨籍的前後任州長，均負用人不明之責。

美國國務院第一時間、三度表示「沒有驅逐」來澄清此事，降低「差點被驅逐的黃屏」對美中關係所可能帶來的衝擊；再兩個月就要美國大選，加上白宮正積極運作拜習通話甚至拜習三會，任何突發狀況無分鉅細，都可能衝擊拜登政府苦心經營的對中關係，其理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