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服HanFun】楚楚／時令漢服：重陽登高

●專欄「漢服HanFun」：楚楚，「衣冠楚楚」的「楚楚」，來自臺北的漢服生活化研究生，分享美好衣冠文化，以及漢服的一百種生活方式。每月刊出2篇，敬請期待。

文／楚楚

漢服，為漢文化的傳統服飾，包括秦漢、魏晉、隋唐、宋明等不同朝代，各有不同審美所形成的服飾文化。大多數漢服同袍對於漢文化都會有一定程度的認識或興趣，除了可以用來輔助區分不同朝代服飾的特徵、理解不同朝代的文化特性，更可以依照中華文化的傳統節慶過生活，添加生活的儀式感。

農曆九月九日為「重陽節」，又稱「重九節」、「登高節」、「踏秋節」或「菊花節」。依據《易經》六陰九陽的概念，「六」為陰數，「九」為陽數，九月九日，日月並應，兩九相重，故稱重陽。

關於重陽節的由來，民間說法眾多，其中最廣為人知的記載，來自南朝梁吳均《續齊諧記》：「桓景隨費長房遊學累年。長房謂之曰：『九月九日，汝家中當有災，宜急去，令家人各做絳囊，盛茱萸以繫臂，登高，飲菊花酒，此禍可除。』景如言，齊家登山。夕還，見雞犬牛羊，一時暴死。」為躲避疫病，景桓受仙人費長房的指引，登高飲酒、佩掛茱萸，流傳至今，便成為重陽節的風俗。

重陽習俗

（1）登高踏青

登高最早起源於狩獵，先民登高山、入深林，以獵取鳥獸。後來演變為休閒活動，而重陽登高，更被賦予「避瘟」的意義。根據高拱乾《臺灣府志》︰「重九，士大夫載酒為登高之會。臺地菊花早開，至此鬻得一、二，價可數倍。」可見臺灣登高賞菊的習俗大抵與中國相仿。

重陽前後，秋高氣爽，正是登山踏青的好時節。自古以來，文人墨客雅愛重九登高，所以描繪登高望遠、聆賞山河的詩詞眾多，如劉長卿「九月登高望，蒼蒼遠樹低」，又如李白「昨日登高罷，今朝再舉觴」。

（2）放飛風箏

秋日風大，正好適合風箏高飛。傳說最早的風箏是由木或竹製作而成，稱為「木鳶」，直到東漢蔡倫造紙後才出現紙風箏，在中國南方稱為「紙鷂」，北方稱為「紙鳶」，善於製作風箏的曹雪芹便曾寫作《南鷂北鳶考工誌》。

閩南語所謂「九月九，風吹滿天嘯」即是描述重陽前後，東北季風抵臺，風箏漫天飛舞的情形。臺灣在地的風箏除了木偶型的尪仔風箏、四角形的順籬仔等，更有客家傳統的「八角風箏」。顧名思義，八角風箏是以兩個方形交疊而成八角形，也適合自己手製簡易的「小八仙」。

（3）玩賞菊花

九月又稱「菊月」，是菊花盛開的時節，而菊花以其凌霜猶開的特質，深獲文人雅士的賞愛。杜甫寫「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蘇軾寫「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都是對菊花品行高潔的推崇與歌詠。

孟浩然寫「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邵大震寫「寒雁一向南飛遠，遊人幾度菊花叢」更點出重陽賞菊的傳統習俗。根據《夢粱錄》的記載，宋代菊花的品種眾多，有萬齡菊、桃花菊、木香菊等七八十種，遍布四處，「禁中與貴家皆此日賞菊，士庶之家，亦市一二株玩賞」，顯然除踏青賞菊外，更可以買菊回家玩賞，花香盈室。

（4）佩戴茱萸

歷代醫書都有關於藥用茱萸的記載，而最早在南朝便有插茱萸辟邪的習俗。透過王維的「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即可看出唐代重陽盛行插茱萸的側寫。茱萸有祛病驅邪的特質，所以古人會頭插茱萸，或佩掛茱萸囊來避疫祛寒。

（5）飲菊花酒

在重陽的應節食品中，以菊花酒、重陽糕最具有代表性，所謂「買糕沽酒作重陽」。相傳菊花酒有驅除百病、延年益壽的功效，誠如陶淵明所言：「酒能袪百慮，菊能制頹令」。宋朝人也習慣以菊花、茱萸浮於酒飲用，並且雅稱茱萸為「辟邪翁」、菊花為「延壽客」。

（6）食重陽糕

重陽吃糕的習俗源於魏晉時期，據信是因為「糕」與「高」同音，既呼應「登高」的風俗，更有「步步高升」的吉祥寓意。在《東京夢華錄》、《夢粱錄》中都有關於重陽糕點的記載，有糕上放置獅形的「獅蠻栗糕」，也有上插彩旗的「重陽糕」。

時至今日，重陽糕的作法多元，基本上以麵粉蒸糕為主體，餡料有栗黃、銀杏、松子、棗子等甜糕，也有豬羊鴨肉沫等鹹糕，糕上可以裝飾象徵茱萸的小彩旗，也可以放置兩隻麵糰小羊，寓意「重陽（羊）」。

重陽時令漢服

提起重陽節的時令漢服，就是典型的秋季意象，包括上述具有代表性的菊花、茱萸都適合作為服裝刺繡、髮間飾品。或者可以搭配秋季的時令植物，例如桂花、石蒜、銀杏、蘆葦等，都是彰顯秋季氛圍的植物。也可以透過顏色的搭配來呈現秋意，如楓紅、菊黃、焦土等色澤。我今年便準備菊花纏花、茱萸琉璃、銀杏髮簪等應節配飾。

傳統節慶現代過法

敬老

如今的重陽節，被賦予全新的現代意義，由於「九九」諧音「久久」的長壽寓意，成為尊老、愛老的「敬老節」。在這一天，也不妨陪伴家中長輩共同登高賞菊、享用養生飲食。

登高

大臺北地區遠近有各種休閒登山步道，可以遠眺自然山水，也可以觀賞人文市景。而內湖區的「碧山巖開漳聖王廟」，既可遙望臺北101，也可感受古典氛圍，不失為重陽登高的好去處。

賞菊

我今年到士林社子島的「臺北花卉村」採買菊花回家種植，橙色、黃色的萬壽菊點綴屋角，重陽風景已經完備。另外也期待每年11月底於「士林官邸」舉辦的年度盛事菊花展，滿園菊花烘托濃厚的秋意。

菊花茶

倘若沒有飲酒的習慣，泡飲菊花茶也不失為感受節慶氛圍的好方式，浮水的菊花有賞花的美意，沉底的菊花更有清雅的香氣。菊花茶有平肝明目、清熱解毒的功效，無論搭配枸杞或是蜂蜜，都是老少咸宜的飲品。

茱萸囊

可以至中藥行採買乾燥菊花和茱萸，抓取適量的杭菊和吳茱萸，填入香囊隨身佩帶，置於鼻端嗅聞，可以舒心爽神，緩解頭疼不適。香氣淡去後，將吳茱萸磨粉外用，煮水泡腳，也有清心安神的作用。

面對疫情的起落，不妨仔細品味時令重陽，佩帶茱萸、登高踏青，以「避疫」、「驅瘟」的傳統節慶寓意，對抗令人心慌的新冠肺炎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