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留聲機】芸礐／陰晴圓缺，有你

文／芸礐

1999年9月21日的凌晨，還在讀國小的我，晚上8點多就早早上床睡覺，卻在凌晨被劇烈震動搖醒。人生初次感受到地震的威力，便是921大地震──那個重創台灣各地的重大災害；孩時懵懂，住在南部的我被搖醒後，又在父母安慰陪伴下沉沉睡去，絲毫不知餘震為何物，更不知道有許多人自此一睡不醒。

隔天打開電視才發現風雲變色，住在震央南投的親戚更是聯絡不上，大家心急如焚地盯著新聞裡每一則新聞跑馬燈，每當出現最新消息都提心吊膽，幸好後來接到訊息，家人一切平安，才終於放下心中大石頭。但不只是震央南投，多處地區都傳來大樓倒塌、居民掩埋的訊息，那一陣子打開新聞都是一聲聲悲戚的哭喊與祈願。

還記得當時電視播放賑災募款節目，許多藝人明星登場唱歌以及幫忙接聽捐款電話，看著電視上的不斷上升的捐款數字，讓人感覺十分暖心，但看到還是有許多人仍困在瓦礫堆中的情景，家人們都邊看電視偷偷拭淚。

正想趁著廣告時間跑去廁所洗臉緩緩情緒，廣告破口時間卻響起一首歌：

「天頂的月娘啊，你甘有在看，看我的心肝啊，為何在作痛。天頂的月娘啊，我輕輕叫一聲，望伊會知影啊，不通乎我孤單......」

一聽到這句歌詞搭配上許景淳空靈的歌聲讓人忍不住潰堤。那些逝去的人們、那些還不見天日在地下被掩埋的人們，還有那些披星戴月正在現場與醫院搶救生命的人們......特別當時接近中秋節，看到窗外同樣一輪明月，感覺自己還能安坐家中與家人團聚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

重建的腳步從不停歇，921大地震至今已20多年，期間台灣也發生過大大小小的地震風災，每次只要有報導，總是會響起這首「天頂的月娘」有一次走進KTV滑過歌本忽然看到這首歌，幾位同學喚醒兒時回憶，在等待歌曲時大家紛紛討論當年地震時的情景，但當音樂一響起，本來拿起麥克風想要高歌一曲的我們又把它放下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大家都默默不語。聽完第一小節，不知誰點開了原聲，許景淳的美聲緩緩流淌而出，接著繼續唱：

「是不是頂世人，欠你的感情債，這輩子要用青春拿來賠......」

聽到熟悉的聲音與陌生的歌詞我們居然目不轉睛地盯著MV將整首歌聽完了，大家都沉浸在歌聲裡久久不能自已。

這兩年發生了許多天災人禍，甚至我們正在經歷本世紀至今最大的疫情。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機會變少，不知何時那些看不見的敵人會找上門，更不知今天又有多少人會離我們而去。在家工作生活的這段日子，某些不安的夜晚我總會點開這首「天頂的月娘」邊聽邊透過窗子看向窗外溫暖的月娘，感受她總是一樣的照拂我們；在初一雖然無月，溫柔的音樂卻讓人不再躁動。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災難總會過去，我們都要健康地留下，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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