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西蒙波娃》十幾年來寵粉回信 鼓勵女性解放她自身自由的光芒
#38國際婦女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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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德‧波娃,二十世紀最著名的女性知識分子之一。人們知道她那本暢銷全世界、被奉為女性主義聖經的《第二性》;人們也知道她實際投身法國女權運動,成功推動修法以改善女性處境、反對性別歧視。凱特‧寇克派翠這本最新傳記《成為西蒙波娃》,則全盤檢視過往她自述回憶錄,不僅能讓我們更加全面看見波娃與她所處的時代,以及她如何奮力回應那些阻礙與挑戰,也讓我們藉此審視自己的時代與自身所抱有的價值觀。(編按)
文/凱特‧寇克派翠(Kate Kirkpatrick)
波娃在一九五七年初寫給艾格林的新年問候信中提到,自己開始嘗試寫新的東西:「小時候和青年歲月的回憶錄,我不只想要說故事,也想要透過周遭世界今昔面貌之脈絡來解釋我是誰、我如何成為如今的我」。
就像《第二性》一樣,《一個乖女孩的回憶錄》中的文字從她體內湧出,她以一年半的時間寫完此書。她回頭讀了舊日記,到國家圖書館查舊報紙,並思考該怎麼處理故事中的人們。她很樂意與大眾分享她的人生——或至少是她這個人的外在形象——但其他人願意出現在她的書裡嗎?於是她替梅洛龐蒂取了化名(但只有在他與莎莎戀愛的段落使用此化名,哲學家梅洛龐蒂則以本名出現在書中),也替馬厄與莎莎的家人取了化名。
比起之前的作品而言,這本在十月六日出版的回憶錄對她來說具有更深的個人意義。有些書評認為她在敘述日常生活時加入了太多乏味的細節(誰想知道寂靜的背面有什麼啊?),但也有些書評將她與盧梭及喬治桑相比——這兩位作家跟波娃一樣在五十幾歲開始書寫自己的人生經歷。
之前的作品出版後,也有許多讀者寫信來,但這次的情況和以往不同。瑪西娜.侯許針對波娃所收到的兩萬多封信所進行的研究顯示,在波娃的回憶錄出版後,波娃的讀者群還有波娃與讀者之間的關係都出現極為顯著的改變。在此之後,有更多「一般的女性民眾」寫信給波娃,她們的信情感洋溢、有時提及私事,因為她們感到回憶錄中的西蒙相當親切:「妳從高台上走下〔⋯⋯〕變得比較有人味,妳的知識與文化優勢不再讓妳顯得那麼有距離。」
我們從這些信裡看到,波娃的讀者是懷抱著訝異的心情去想像她在煮飯、感到飢餓及寒冷的樣子。她們也很訝異波娃的書定價比同年代男性作家的書要來得高,訝異波娃的書要等上比沙特的書還久的時間才推出平價的平裝版。數以百計的讀者寫信告訴波娃,她們也一直渴望著能找到自身存在之正當性,也在生活中感到空虛——雖然她們衣食無缺、過著有丈夫與兒女陪伴的「成功」人生。有位讀者甚至在信中告訴波娃自己曾嘗試自殺。
隨著時間過去,讀者的信件也讓我們看見,波娃極為關懷女性群體,甚至一封一封回覆讀者的信。她與某些讀者通信長達十年以上,鼓勵她們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計畫自己的人生。她對於一些讀者踏上作家之路表達支持,也與一些讀者碰了面。她的行程表一如往常地規律嚴謹,但她每天都挪出一小時來回覆這些信件。
《一個乖女孩的回憶錄》以莎莎之死做為結尾。波娃寫道,她與莎莎並肩抵抗了等在前方的「惡劣命運」;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相信自己的自由是以莎莎的死作為代價換來的」。直至這一年,她終於得知了梅洛龐蒂當年所做決定背後的原因。
這本書出版後,莎莎的妹妹芳絲瓦.比瓊(Françoise Bichon)寫信給波娃,解釋當年拉匡家拒絕這樁婚事的理由。比瓊與波娃在十一月時見上了面,她還給帶了幾封莎莎寫的信給波娃看。實情是,當年拉匡家僱了一位私家偵探,調查有可能成為他們家女婿的梅洛龐蒂——畢竟這件事不只關乎他們家女兒的人生,也關乎數十萬法郎的嫁妝。結果私家偵探發現,梅洛龐蒂是私生子。通姦對於信奉天主教的拉匡家來說是不可饒恕的重罪,所以他們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梅洛龐蒂。
梅洛龐蒂答應拉匡家,如果他們願意保守祕密,他會放棄追求莎莎——梅洛龐蒂的姊姊訂婚了,他不能讓家族醜聞影響到她的婚約。至於莎莎,她對於家裡曾委託偵探與偵探所調查到的事全然不知,直到她因梅洛龐蒂突然的冷落變得極為沮喪混亂,她的母親才終於把這一切告訴她。乖巧的莎莎試著順從父母的心願。當拉匡家瞭解到自己的決定傷害女兒有多深時,一切都已太遲了。
無人能重寫莎莎的故事,為這個故事加上快樂結局。但至少,波娃終於知道真相了。波娃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訴諸讀者之自由,在她們的心中添上新的可能性、讓新的道路浮現於她們的人生之中。誰想像得到,原來讀者也能發出解放自身的自由光芒?
●本文摘選自衛城出版社於6月2日最新出版新書《成為西蒙波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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