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之道】無雲／真正的平衡點

我在洗碗，爐子上躺著空的炒鍋和湯鍋，流理台和抽油煙機正等著我打理。好不容易忙完一家人的晚餐，覺得精疲力盡。

客廳裡，外子正專心地滑著手機，想必是在追蹤美國職棒和NBA賽事。我知道，只要我輕輕出個聲，他會立即放下心愛的影片，衝進廚房來幫忙。我並沒有這麼做，只是安靜地把瑣瑣碎碎都清理乾淨。晚餐前，他才下樓幫婆婆洗了澡，想必此刻也是腰痠背痛吧？

曾經，我是很在乎「公平」的。身為職業婦女，總希望夫妻在家事分工上能儘量平均。無奈婚姻中並沒有一台磅秤，能夠量測煮一頓晚餐需要幾斤幾兩的體力；陪孩子做功課、講故事又得燒去幾毫克的腦汁。在與長輩同處一個屋簷下的日子裡，家事和育兒都是女性家庭成員的天職，丈夫即使想幫忙，也是需要一些勇氣的。

渴望公平而不可得，我的情緒常常走在鋼索上，找不到平衡點。

相繼退休之後，夫妻分工的版圖漸漸挪移。外子認真地接收了洗衣晾衣的日常；一向堅持遠庖廚的他，有時也會搶著洗碗；顧念我身型瘦小，照顧婆婆的體力活動亦多半由他協助看護完成。常常，我早已上床休息，他仍在輕手輕腳地拾掇著永遠也做不完的家事。

我們有多久不曾吵架了？細瑣的日常裡依然有著許多說不清的道理，我們卻不太放在心上了。當生活中的埋怨與苦毒逐漸被寬容與同理取代時，我們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