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心情】羅志遠／兒子的成年禮

期中考前，老師來電話告知，說兒子最近情緒有點異常，上課老打不起精神，趴著頭神神秘秘的，也不和人說，希望家長多關注一下。

當下我心裡微微一驚，兒子十七歲了，讀高二，在學校的成績雖說不上特別優異，但他積極穩定的性情一直是我和他媽媽引以為傲的。課程多的時候同學都叫苦連天，他反而會安慰同學；在班上的人際關係一直很好，上課也會認真聽課，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事情呢？

我耐心注意兒子的生活動向，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什麼不同，只是和我們的交流少了，他在飯桌上始終低著頭，快速扒上兩口就放下碗，藉口寫作業就鑽回房間，關上門，也不多說話。

我特地聯繫了一下他平時有往來的同班同學，他們也感到奇怪，說我兒子上課老愛縮著頭，用手臂捂住嘴巴，吃飯也不和大家一起去吃了，讓同學幫他帶。同學還關心地詢問我兒子是不是病了？弄得我一陣緊張。

生病嗎？我看沒有。在家裡兒子並沒有顯現出生病的樣子，老師也不這樣認為。我想應該是有其他事情。

某天上網時，我無意間點開電腦瀏覽記錄，大吃一驚，發現有不少是在查幾歲該刮鬍子、刮鬍子會有危害嗎之類的資訊，顯然這是兒子查的。我想了很多原因，卻沒想到兒子當今面臨成年剃鬚的問題，這也是向成年過度的一種表現吧。

兒子回到家後，我示意有話和他說，他坐下，我如實說了我的發現。他似乎有些吃驚，旋即不久便承認了。

「長了鬍子照鏡子很不好看，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只能藏著。」兒子老老實實回答。

那天晚上我和兒子聊了一個多小時，我談了我自己的經歷，面對鬍鬚突然變長的惶恐、照鏡子的苦惱、不愛與人打交道等等，他起初有些好奇，後來慢慢認真聽我說，說到後來，我倆反而都笑了。

最終兒子輕鬆地回房準備期中考。我想，或許在期中考之後，為年滿十八的兒子買一只好的刮鬍刀，就是給他最好的成年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