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65現場報導】侯延卿╱行銷的文學性與文學的神祕性

9月25日的月光曲朗誦會,由陳又津、盛浩偉對談,馬翊航主持。
由於陳又津寫小說又當記者,盛浩偉寫書也寫行銷文案,兩人自然而然討論起虛構與非虛構的問題。一般認為,小說是虛構,採訪則必須真實,然而當「非虛構寫作」的文類興起,到底該如何區分這些形式?盛浩偉說,有時候散文寫著寫著像小說,又或者寫非虛構的作品時好像哪裡不對勁。有時候寫作者會察覺到那股「不對勁」,可是不一定能夠明確地指出來,因為虛構與非虛構之間的差異可能是很微妙的,或是取決於寫作當下的內心感受。不像詩和散文的差異明顯不一樣,一個有分行,另一個沒有分行,一個有音樂性有韻律,另外一個比較沒有,二者的區別一目了然。但若要區隔抒情散文、非虛構、小說等文類,就常常容易混淆。
盛浩偉在出版社上班,要行銷、宣傳、寫文案。現在流行故事行銷,所以他的文案常是把別人的故事濃縮再說一次。有時要賣的書可能是一個沉重的主題,出版社怕不賣座,所以宣傳文案必須寫得很煽情,以致文案很精采,可是書籍本身並非如此。那麼,對創作者來說,諸如房地產行銷文案甚至所有的廣告文案,到底與文學有什麼不一樣?
陳又津認為,文學跟行銷一樣,涉及溝通、創造與傳遞價值。馬翊航也贊同,寫作與行銷,二者皆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方式。在這個網路發達的年代,自媒體蓬勃發展,人們動輒在社群平台寫東西或讀東西,虛構和非虛構的界線,讀者必須自己思辨。
說到行銷,陳又津的《我媽的寶就是我》一度隨書附贈限量金鎖片書籤,上面寫著「永保媽寶」(不過也有許多讀者十分感慨──我媽的寶不是我,而是其他兄弟姊妹)。陳又津的父親是福建省籍榮民,母親是印尼華僑。她是外省第二代,也是新台灣之子、新住民二代。國中學生證要寫籍貫,她發現很多台灣同學的籍貫寫福建,所以她也填福建;但後來發現更多人的籍貫寫台灣,所以她又把籍貫改成台灣。沒人發現她改了籍貫,也根本沒人在乎。她想成為一個最大公約數裡的一份子,可是長大之後發現自己一直無法加入這個群體,總是格格不入。
陳又津和盛浩偉除了寫作,也常擔任文學獎評審。陳又津的看法是「創作路上無老小,跟黃泉路上一樣」。盛浩偉提到在日本做交換學生時,看蔡明亮導的電影《郊遊》,看到長鏡頭拍攝李康生的畫面,起初不明所以,但也許因為思鄉,看久了便同化到那個角色的心境,像魔法般神奇。長鏡頭要定格多久才會讓觀眾有觸動的感覺?這種神祕的觸動像是一種心法,無法被測量,無法被訴說,無法列出SOP。文學創作也是如此,追求一個觸動人心的目標,但這不是透過寫作技巧課程可以學會的。
如果一定要說文學有什麼功用,盛浩偉的答案是:「讓大家可以更開闊地去感受很多不同心靈的不可言說。透過說出來的文字,去感受沒有被說出來的神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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