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槍擊案20年 李昌鈺嘆犯嫌身亡留謎團

三一九槍擊案歷經廿年，真相依舊眾說紛紜，本報跨海視訊訪問當年返台協助調查的刑事鑑識學專家李昌鈺。他當年調查問心無愧，但遺憾警方當年辦案草率，懷疑陳義雄又隨便排除嫌疑，在陳義雄接受訊問前就溺斃身亡火化，無法讓真相水落石出。「沒有屍體怎麼分析？誰決定焚化？當事人衣物、指甲裡殘留物去哪裡了？」這都是三一九槍擊案經過廿年還爭論不休的原因之一。

李昌鈺說，當年返台協助調查就是要確定三件事：是不是槍傷、子彈射擊距離、透過彈道分析確認槍手開槍位置。他和調查團隊確定了陳水扁的傷是槍傷，且是遠距離射擊，從賣槍、買槍及在不在槍擊現場等佐證來看，估計有百分之八十準確度，可以判斷陳義雄就是槍手，「至於是不是他，我沒有參與直接調查不能下定論；在現場不代表一定是槍手。」

李昌鈺坦言當年受邀返台，內心是掙扎的，因事關重大且牽扯政治對立，「我在想，去還是不去？明明知道是個火坑，誰都不可能討好。」

不過，母親教訓他：「我們生長的土地發生這樣大事，你竟然袖手旁觀？」把他狠狠罵了一頓，「我世上最怕的就是媽媽，媽媽講什麼，我做什麼。」

他說，檢視陳水扁傷口，可以確定陳水扁肚子上的傷口為槍傷，研判槍手用土製手槍開槍，子彈由右至左劃過陳水扁肚子，沒有進到身體；子彈射出槍管後漸漸失去動能，「翻觔斗」穿越擋風玻璃再穿過陳水扁衣物，最後未能穿過另一端夾克。

有沒有「自導自演」的嫌疑？李昌鈺指出，從衣物上檢測槍擊殘留物，可判斷開槍射擊有一定距離，陳水扁在吉普車上自行射擊或是交由其他人射擊的可能性非常低；調查團隊在吉普車上找到少量碎玻璃，可見子彈是由外射入車內，並非由內射出車外。

李昌鈺說，從現場證據來看可推測槍手非專業殺手，否則不會選擇用不可靠的土製手槍犯案，但槍手也非對槍一竅不通，「這個人可能使用過槍、當過兵；要是沒有拿過槍，做不到這件事。」

他指出，槍手第一槍可能打偏了，射中前副總統呂秀蓮膝蓋，開第二槍時「如果陳水扁肚子大一點，就會打進肚子，說不定就有生命危險。」不過，李昌鈺坦言，很難研判槍手真正目標是誰。

李昌鈺認為當年「以彈追槍、以槍追人」方向沒有錯。他說，從現場計算出槍手開槍位置，刑事局從錄影帶中找到陳義雄，但「陳義雄在現場不代表一定是槍手，這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