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百萬烏克蘭難民 波蘭入冬後處境兩難

歐洲寒冬缺電

11月中旬，波蘭與烏克蘭都下了冬天第一場雪，俄烏戰爭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嚴峻。由於戰爭造成通貨膨脹與昂貴電費，收容最多烏克蘭難民的波蘭入冬後陷入兩難處境。

歐洲各地通貨膨脹嚴重，造成水電瓦斯等費用漲價2到3倍，義大利、捷克民眾紛紛上街抗議高漲的電費，英國甚至出現拒絕付費等社會運動。根據波蘭電視台TVN24報導，今年波蘭的通貨膨脹率創下26年來新高。波蘭中央統計局11月15日表示，今年10月的消費者物價與去年同期相比上漲了17.9%。

根據波蘭經濟局統計，從2月下旬俄烏戰爭爆發以來，波蘭初期捐贈金額已占國民生產毛額（GNP）的1%。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近日公布「2022年移民展望」報告顯示，波蘭花費在援助烏克蘭難民的總成本將達到83.6億歐元（約新台幣2700億元）。

在科技業上班的密特尼克（Ｍytnik）表示：「我們不知道波蘭政府哪來的經費支援烏克蘭人，近期首相也開始希望在許多地方控制花費，但唯一沒有控制到，甚至還加大預算的就是我們的國防」。

然而隨著通貨膨脹率急劇上升，波蘭許多超商裡的推車上，原本堆滿捐給烏克蘭難民的物品，現在越來越少。因為波蘭人必須先照顧好自己，才有辦法照顧他人。

雖然民眾援助趨緩，但仍可看到許多波蘭人以有別於初期的方式，協助來自不同領域的烏克蘭難民在波蘭開拓生意。Kapsula服飾店就是其中一個例子。波蘭店長與許多烏克蘭設計師合作，將他們的商品展示在實體店與網路商店，讓他們可以憑藉原有專長繼續在波蘭發光發熱。

根據波蘭中央銀行報告，來自烏克蘭的難民主要是婦女，其中超過6成帶著兒女，通常是一兩個孩子。將近 24%的婦女獨自抵達，這些人多半在29歲以下和60歲以上。5成難民擁有大學學位，這遠超過烏克蘭人口中大學畢業生的比例。因此，波蘭的挑戰之一就是幫助他們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截至目前為止，大約3成的難民已有工作或已安排工作，大約5成的難民正在找工作，通常是兼職，因為需要照顧孩子。儘管早期有大量烏克蘭勞務移民前來波蘭，但目前居住在波蘭的難民中有超過50%以前沒來過波蘭，也未曾與造訪過波蘭的人有所接觸。

國際會計業者德勤（Deloitte）報告顯示，烏克蘭人的融入可以將波蘭國內生產毛額（GDP）提高到0.2%到3.5%。烏克蘭難民的職業收入也將有助戰後重建國家，因為在波蘭工作的移民傾向將部分收入匯往烏克蘭。

然而，烏克蘭人融入社會並不容易。由於許多烏克蘭難民需要找尋住所，現在波蘭面臨嚴重的住房短缺，租金也因此上漲，形成烏克蘭人融入社會的另一個可能障礙。自2月24日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預估約380萬烏克蘭人越境進入波蘭，根據德勤報告，其中約150萬人仍留在波蘭。

波蘭的GDP沒有西歐國家來得高，但波蘭卻是這次俄烏戰爭中捐獻僅次於美國的第二多國家，也是歐洲花費最多經費接納烏克蘭難民的國家，許多民間組織也自發性地協助身邊的烏克蘭人。

除了協助難民安頓，波蘭還得積極處理過度依賴俄羅斯天然氣的問題，好在今年冬天已確定可從波羅的海以及立陶宛導入天然氣，雖然費用昂貴，但可以減少依賴俄羅斯。

密特尼克指出，雖然波蘭人民面對高通膨與昂貴電費，天然氣費用明顯感到支出壓力，但整體而言波蘭人是支持對烏克蘭人的援助，因為波蘭似乎要在貧窮與飛彈間做選擇。

由於嚴峻寒冬已至，波蘭面對持續的戰事，必須更平衡本身的財稅，在烏克蘭議題上也需要顧及波蘭納稅義務人的權益，找尋平衡，不然很容易陷入國內政治衝突與海外政治風險。

密特尼克說：「相對而言，我們也擔心波蘭的財政是否會走上赤字，尤其我們讓烏克蘭人民享有與波蘭納稅義務人一樣的福利，從公共醫療保險，生育津貼等，這些也讓許多波蘭人認為不公平的地方。至於政府接下來要怎麼做，其實真的沒有人知道！」

不過，大多數波蘭民眾都知道，協助烏克蘭是一項長久抗戰，因為一旦烏克蘭淪陷，波蘭就會是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