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投票列車？ 每逢罷免高鐵就優惠

近日高鐵限時推出「大學生秋遊專案」活動，因活動時間「恰巧」涵蓋陳柏惟罷免案投票日，引起外界聯想，遭質疑是想變相動員學生返鄉救援陳柏惟。雖然高鐵強調兩者絕無關聯，但這種懷疑也非無的放矢，畢竟類似場景不是第一次出現。

鼓勵青年關心公眾事務，積極返鄉行使政治權利不是壞事，但應該透過制度面尋求合理公平的解決。如果只針對特定族群降低其投票成本，其實是透過旁門左道的方式變動遊戲規則，試圖操作選民的投票行為，真正破壞了民主選舉罷免的公平性。

大專學生人數約110萬之多，高鐵對於此特定族群的優惠確實行之有年，但多針對寒暑假返鄉與返校活動，由於暑假較長，活動不僅返鄉，還包括旅遊，對象也擴大至12歲以上在校學生。

此次罕見推出「秋遊」，高鐵稱是因疫情影響而調整，但畢竟與返鄉返校活動性質不同，若為鼓勵秋遊，應以全民為對象，台灣達65歲退休年齡人口，高達360萬人，比大學生更能「利用時間彈性優勢」，反而更應該鎖定促銷。獨挑大學生且僅予以車票優惠，恐也未必符合多數大學生旅遊型態。況且高鐵目前優惠活動包括含住宿的高鐵假期，以及一日遊行程，均有優惠，均可為大學生秋遊選擇；另增優惠，難免起疑。

當然高鐵是民營公司，如何促銷是自己的自由，但過去幾次充滿想像的優惠之旅，都讓人隱約看到「國家隊」的身影。為了配合2020年總統立委選舉時程，教育部早在2019年暑假前就發函要求學校提早9月開課日，於是寒假的正好在投票日前開始，高鐵循慣例配合提早返鄉優惠，天衣無縫，即便當時離春節尚有兩周。

然同年6月高雄罷韓日前，高鐵則天外飛來一筆首創大學生雙周快閃優惠，表面理由雖是響應疫情指揮中心鼓勵民眾「防疫新生活運動」，但真實動機為何卻飽受批評。單一事件或許可說純屬巧合，但這次的大學生秋遊優惠與罷韓期間快閃優惠實在太過相似，高鐵的一句絕無關連，恐怕難杜眾人悠悠之口。

苛責高鐵當然沒有太大意義，關鍵在於大家既然已經認知到青年投票的重要性，也意識到距離與經濟條件都是影響公民行使政治權利的重要因素，政府就有責任，釜底抽薪去設法降低每個人的投票障礙。

我們現行投票與公投制度，都必須回到戶籍地行使，這使得每個公民都存在著不同的投票成本。距離與投票成本一直是學界觀察投票率的重要途徑，但投票成本的衡量長不只單純因為距離而產生的移動成本，更與個人的經濟條件密切相關；經濟條件較弱勢者，常因為工作需要或不願負擔通勤成本而降低投票率，進而對公眾事務形成疏離感，不利民主參與。

降低投票成本的最好方法就是推動不在籍投票制度，成本降低促使更多的人願意且能夠行使公民權利。這制度在民主國家行之有年，近年來我們更可見到來台移工在台不在籍投票。可惜這民主投票的最後一哩路，台灣始終因政治算計而難以跨越。

擴大公民參與公共事務當然是好事，但應該立法一體適用，而不是透過政治計算，操作降低特定族群的投票成本，形成不公平的政治競爭。原本可以和四項公投一起舉辦的罷免案，如今被拆開辦理，又是另一充滿政治算計的不公平操作。民主不該是被操作玩弄的工具；玩弄制度，終究可能被制度反噬，今天台灣罷免頻繁，甚至挺陳派稱為「惡罷」，不就是拜當年大綠小綠聯手修法「所賜」。

這次高鐵大學生秋遊優惠專案截止日在12月15日，無巧不巧，12月18日四項公投登場。這個專案與政治絕無關連，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