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 太多期待未遍地開花
「這口號不是我想的!」吳崢極力撇清。「當時開會,他們說口號決定好了,是『出關播種』。我說,什麼?出關播種?」時序回到二○一四年,四月十日,抗爭學生離開立法院、正式退場,結束長達廿四日的占領行動;大家高喊「出關播種、遍地開花」,誓言將學運的精神帶向民間、走入地方。
多年後,學運代表人物各奔東西。接連參選皆告失敗的吳崢,現在成為民進黨發言人,對於自己是不是當年撒出去的那顆種子,他不置可否,「(很多人)後來回到地方參選,或許也算是呼應這個口號,有些落在沃土裡就發芽生長。」但吳崢沒說的是,種子有些也落在路旁、岩石、荊棘之中,不是每個人都順遂。
魏揚笑說,這麼多年,網路上常有人為他抱不平,說人家都「林九萬」了,魏揚呢?曾在學運之後也聲名大噪一時的魏揚如今是博士生、環團研究員。「政治真的超累的!」魏揚曾在三一八學運後投入立委輔選,發現自己或許不是政治這塊料,不願去蹚政治這渾水,自認更適合做研究,在NGO團體做倡議,在一張擺滿書本的桌子前尋找真理。
這些年,魏揚回歸做自己,至於學運的理想有沒有實現?他認為,就技術層面上,反對服貿是成功了,但總覺得運動中還有什麼更大的追求,有可能是對運動有了太多預設,以至於有太多期待,才會落空。「本來就不該認為一場運動就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們就像乘上一艘核子潛艇,直搗台灣的政治核心。」黃燕茹說,「但上面卻是一群初出茅廬的高中生。」當年身為議場糾察組的黃燕茹從議場離開後,便一腳踏回到現實:工作、租屋、養活自己。學運結束後,議場外的階級與不平等並沒有消失。黃燕茹坦言,儘管她對結果不是最滿意,但不管怎麼樣,至少擋下了中國大陸勢力的滲入。
太陽花學運前發言人黃郁芬說,學運最大的成功是為台灣當時快速傾中的態勢按下暫停鍵:我們不要服貿。相較十年前,民眾參與政治處處陷於被動,甚至被政治人物壟斷,如今政治生態更加公開透明,成了台灣政治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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