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關鍵字「65」:high的極限
有時候會跟歌手開玩笑,「鐵粉」那麼多,去選民代啦。例如,張惠妹「烏托邦」10場有近12萬人次的票房,應該可以吧?
當然,這是玩笑話,她還是開心當她的「烏托邦女王」,所以她無法左右、或改變烏托邦(小巨蛋)外、方圓不太遠的那些居民的意 見。
於是,史無前例的「阿妹條款」即將誕生。
因為那10個晚上約十點半左右的萬人齊一跳動,造成小巨蛋周邊「假性地震」,當地民意沸騰,環保署決定研擬修法,未來將管制「震動噪音」,住宅區晚上8點到隔天早上8點,震動分貝數超過65就會開罰,最高18萬元。
於是,阿妹這女獅王的獅吼效應,有了上限。
雖然是台灣第一例、可能也是世界首見,但發生在阿妹身上,似乎也沒有太奇怪。
早年,大陸管制嚴格,不准演唱會時歌迷站起來「群聚鼓噪」,但我看過阿妹在大陸幾個城市的幾次演唱會,歌迷一樣「凍未條」,開演未久就全體起立,跟唱跟搖跟跳。據說現在規定放寬,只限定觀眾不得站在椅子上,但我常被前面站在椅子上的大屁股擋到火大。
也就是說,像大陸、新加坡這些傳說很保守的地方,其實也沒什麼限制阿妹帶著歌迷high,即使到了更保守的馬來西亞,也只管制表演者不得露出身上刺青。
觀眾要high,你怎麼限制呢?阿妹經紀人陳鎮川也是做演唱會的,做過那麼多場子,他說:「對於這樣的條款,我們一定配合,但也很痛苦,全世界沒有歌手會澆觀眾冷水的。」
在燈光炫、氣氛熱的時候,要歌手宣布「大家坐好」?誰理你。雖然「烏托邦」後來那幾夜,開場前宣導了,阿妹也乖乖應當局要求柔性勸導了,歌迷先忍著只跳上半身,一到「三天三夜」,還是忍不住。
為什麼是「三天三夜」?這首已是阿妹演唱會必唱曲,在台北小巨蛋不曾缺席過,歌迷像被制約了般,一聽前奏就不自主要跳,而此曲的拍子好抓,完全可以達到萬人腳步齊一跳動,「三天三夜」就是蹦、蹦、跳、跳,還是一萬人兩萬隻腳一起跳。
其他歌手也有舞曲、high歌,但跳動就不見得這麼整齊畫一。陳鎮川的印象裡,只有五月天「離開地球表面」這首歌接過類似的抗議,因為此曲的拍子也像催眠指令一樣,帶領「五迷」跳起來。
歌手開唱,就怕氣氛不夠、歌迷不投入,那是對不起粉絲,也壞了自己招牌。而觀眾要跳、地板要震,歌手又怎能盯著分貝器,加加減減控制場面?甚至,有些歌迷就認為,跳起來,是對偶像的尊重。
Lady Gaga來台開唱那次,我前面坐了三個外國妞,高頭大馬的那種,從開場就沒坐下,還站到了椅子上,簡直形成了一堵長城,不耐我們後方一群人三番兩次要她們坐下,終於發飆:「你們不應該坐著!」在她們的邏輯裡,聽這種演唱會,就應該站著。
那還是在南港展覽館,很會震的地方。
但是,一如惠子與莊子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vs「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問答,小巨蛋外的居民不知「烏托邦」裡的樂,而「烏托邦」裡的人,也不知小巨蛋外居民的不樂。這一題,無解。
說實話,開罰18萬元,對票房巨星不太有威嚇力,但陳鎮川也說:「我們也不想因演唱會吵到別人,讓別人討厭。」怎麼辦呢?他說:「也許歌迷有機會聽到抒情版的『三天三夜』囉。」
所以,「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說不定可以配華爾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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